她这样一说,金凤举方明白过来,悠然走到椅子中坐下,一边以折扇轻轻拍着手掌,一边笑道:“难怪你在这里不想离去,虽然日子清贫,倒也过的有几分趣味。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这倒是我启蒙的时候便念的诗句了,不过到如今,也只看过脱了毛的鹅,没看见过活鹅是什么样子的。”
“脱了毛的鹅?”傅秋宁有些疑惑,暗道谁敢支使小侯爷在厨房给鹅脱毛啊?忽听金凤举笑道:“宴席上常见烧鹅什么的,倒还是完整的一只,怎么?你没见过么?”
“哦,见过,见过……”傅秋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原来是烧鹅啊,脱了毛的鹅,小侯爷您这比喻还真是够别出心裁的,你直接说烧鹅不就完了吗?还让我费心思疑猜。
却听两个孩子都好奇问道:“爹爹,烧鹅是什么?鹅肉不都是炖的吗?或者过年包在饺子里。”
金凤举看着两个孩子好奇的眼神,心中却觉一阵阵酸,越对年少轻狂的自己鄙视愤恨,拍了拍两个孩子的头,他轻声笑道:“没关系,过几天爹爹请你们吃烧鹅,烧鹅很好吃,比起炖鹅和鹅肉饺子别有一番滋味。”
他说着便抬起头来,对傅秋宁道:“再过几天就是端午了,每年这个时候,家里在京的成员都会在康寿院聚一聚,老太君让你那天也带着两个孩子过去,你看看给他们做一套新衣服,缎子布料还有吗?没有我让金明精心选几匹送过来。”
傅秋宁过了好半天都没回过神,对于她的反应,金凤举丝毫不觉得惊讶。六年离群索居,现在忽然就被邀请去全家族的聚会,也难怪对方好像被焦雷轰了一样的不能动弹,换谁谁也不能泰然处之啊。他悠悠喝了一口茶,在心里叹息着。
“小侯爷,是不是……传错话了?这话应该是传去二奶奶那里吧?”傅秋宁试探着问,她真的是怎么想,怎么都不觉得老太君有召见自己的可能,就算金凤举这厮在老人家面前说好话,也没有这个可能,那可是这个家族中最位高权重的老人,哪有可能会因为金凤举几句话就要见自己?再说,金凤举也没有这样抬举自己的必要吧?一个形同弃妇的冷妻,难道他不怕丢人?
“笑话,二奶奶那里,还用我通传吗?这事情就是她一手操办的。”金凤举展开折扇,姿势实在潇洒,只是刚刚扇了两下,就看到儿子女儿都眼巴巴瞅着他这柄扇子,于是立刻笑着将扇子递给金藏锋道:“拿去和妹妹玩儿吧。等你哪天画的好了,也给爹爹画个扇面儿。”
金藏锋拿到了老爹的扇子,高兴的拉着妹妹去玩儿了。这里傅秋宁总算镇定了情绪,轻皱眉头看着金凤举沉声道:“恕妾身不明白小侯爷的意思,妾身怎么想,这种场合妾身都不适合出席。若说老太君要看看哥儿姐儿,爷带着去一趟也就是了,妾身还是不出面的好。”
金凤举微笑道:“这不是合不合适出面的问题。前几日我去了老太君房间,看见她那里摆了从你这里拿走的花草,顺口说了一句,让老太君听见了。听说那些花草是你摆弄的,又把两个孩子教的极好,这才让我带你过去。也没什么,那天人多,你不过是给老太君看一眼罢了。不然你若是不去,孩子们可怎么办?你不怕他们被欺负?我就是有心要跟着他们,也做不到,多少男客过来都得我招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