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修道界术修所施展的术法,基本上都是从仙术脱胎而来的简便版本。威力越大的高阶术法,越是接近仙术的本质,而哪些威力小的低阶术法,则是经过多次改良和实验后的更简便版本,其目的就是为了让术修至少都有一些自保的手段,用以让修炼者和凡人进行的区分罢了。
但是陆离可以肯定的是,玉藻的体内绝对没有什么仙力,这家伙连化形都不完整,就算想要像修炼者那般修炼都不可能,她至今还在依靠着本能行为吸收天地间的灵气。
可是,为什么玉藻会懂得解离术这种极其奇特的术法呢?
陆离实在想不通,于是他惊诧的目光便落在了玉藻那完美到足以让任何人羞愧的面容上。
不过玉藻却是歪着头,同样一脸好奇和惊诧的回望过去,声音怯弱得让人感到一阵怜惜:“我做错了吗?”
“不,是……做得太好了。”陆离先是一愣,随即才一脸艰难的转过头,不再去看这张很容易让人犯罪的容颜,“还有,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别用这种声音。”
玉藻撇了撇嘴,这一次她的声音倒是变得和子湮一样,糯糯的:“哦。”
一旁的子湮,对于陆离和玉藻这两只的行为,似乎已经显得非常习惯了,她只是轻描淡写的扫了一眼两人,然后就选择了无视。她的目光落在了平原外那四名修炼者的身上,对方那三名术修所感到的惊讶明显要比陆离等人更深,不过事实上也并不难理解,以他们威力如此强大的术法轰了出来,自然是很清楚就算无法伤到对手,怎么说也可以逼得对手不得不进行抵抗,这样一来自然是落入了他们的战斗节奏,到时候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了。
可是却没想到,他们的术法居然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化解了,甚至连一个屁都没响,再加上解离术的名头,他们这一时半会恐怕是很难回过神了。
本来这种时候自然是出手反攻的最佳时机,可惜实际上对方还有一阵修却是先这三名同伴一步回过神来,此刻正一脸凝神戒备,几个法阵构角也被他拿捏在手,随时都可以丢出来组成一个法阵,这才是陆离和子湮没有贸然出手的原因,现在好不容易让他们占据了主动权,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就攻防易位呢?
看着草丛里依旧没有任何动静,这名天道宫的阵修紧皱着眉头,却也不再有丝毫的动作。他同样也看到了刚才那数个术法被轻易瓦解的一幕,只不过他却是不相信会有人懂得解离术这种特殊仙术,或者别说是解离术了,现在修道界所掌握着的仙术来来去去也不过那么数种而已,而一个能够掌握解离术的修炼者又怎么会偷偷摸摸的出手抢夺那银鬓焰狮呢?
对方只要露个脸,散出自身那强势的气势,他就毫无选择了,他可不会天真到认为自己的法阵可以杀死甚至困住一个纯阳境以上修为的强者。且不说纯阳境强者那可怕的实力,仅是他所拥有的这些便携式法阵,便无法构成什么威胁——这也是阵修的一种悲哀,因为法阵的刻绘可不像术法或者武技那么容易掌握,阵修和符修一样,在绘制法阵和符文时都是需要将自身的真元和神识注入其中,只有这样才可以挥应有的效果。
而如此一来,阵修和符修的修为境界、眼界开阔程度以及所掌握的阵法数量、符文数量等等诸多外在因素,便决定了一名阵修、符修的真正实力。
这名天道宫的弟子不过是万寿境的修为,甚至连体内世界都没有诞生,以他的实力困住天雷境的修炼者便已经是极限了,哪怕他出手狠毒甚至要布成杀阵来解决那几名天雷境的修炼者,他都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才行,而天雷境以上的修炼者他就真的毫无办法了。
正因为如此,所以通过对手没有现身这一点,他就判断出对方的实力大概和自己这边是差不多的程度,自然也就不会因为那类似于解离术的奇特术法而感到惊恐和呆滞了,至少他就知道有好几种术法和法阵都可以起到类似于解离术的效果。不过既然他们的先手进攻已经失败,他也知道此刻战斗节奏已经不再握在他们的手里,而对于他们这些经历无数生死交锋的修炼者而言,自然很清楚战斗节奏掌握的重要性了。
所以刚才他甚至故意露出了几个破绽,想要诱使对手出手进攻,好让他这边重新掌握主动权——可惜这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于是他也就放弃了这种看起来像是傻瓜一般的幼稚行为,他知道这一次他们遇到的敌人绝对不是被他困住的这六个天雷境傻蛋可以比拟,仅从对方能够看破他的想法从而选择了蛰伏这一点来看,他就知道自己的对手绝对有着不逊色于自己这几人的实战经验。
略作迟疑了一下,这名天道宫弟子终于放下了骄傲的身段——他知道在同样老辣的对手面前,他们是没什么骄傲的资本,而且对手显然也不像一般修炼者那么容易对付,于是他便开口说道:“敢问阁下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