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的步骑将士也大声呐喊起来,整个战场上一阵喧哗。
朱高煦道:“王斌,你率护卫精骑,随我先上。刘瑛、韦达部,携火器跟进。各回各营,即刻出。”
众将抱拳道:“得令!”
仪卫队、亲兵队共两百余骑,背上都插着三角红旗,很快聚集成阵。王斌率骑兵主力从大阵中渐渐凸进出来了。
无数战马慢慢地走着,大地上出沉闷的声音。两千余铁骑很快蔓延到了稀疏的树林。
朱高煦骑马率先跑出树林边缘,他眺望远处,观察了片刻,便伸手从背上拔出了长柄刀,缓缓直指天空,喊道:“杀!”
“杀!”众军喊声此起彼伏,传达着中军的意志。无数的铁蹄开始在草地上慢跑起来,逐渐加快速度。“轰轰轰……”铁马齐奔,黑漆漆的像洪水一样,以看得见的速度向对面蔓延过去!
土司军的大象正在往前赶,然而骑兵速度是这个时代战术机动最快的兵力。土司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明军骑兵不断靠近,他们想临时换阵型,怕是来不及了。
前边的弦声“噼噼啪啪”如炒豆一样密集,骑射的箭矢如雨一般飞向空中。轻骑兵纵队率先冲至敌兵中央阵前,然后迂回掠射,敌兵也用弓箭还击,空中密密麻麻全是黑影。顷刻之后,身披铁甲、拿着樱枪的明军骑兵大队已正面冲去。
明军铁骑还没冲到,土司步兵已经乱了。铁骑直接冲进人群,战场上简直炸开了锅,到处都在惨叫。许多土司兵拿着长柄短刃兵器,想围攻明军骑兵;然而成群的铁马冲刺过去时,他们立刻就避开四散,那是人的本能而已。
朱高煦拿着长刀,一刀从右侧横扫过去,“嚓”地一声,他就看到血珠在空中飞溅,一个土人仰倒在地。
周围的亲兵们个个奋勇当先,无不想抓住机会在亲王跟前出头,刀光乱闪,凶狠的骑兵简直可怕。
一股股铁骑洪流在人群中席卷,根本不是混乱的步兵可以抵抗的,敌兵几乎没有招架之力。有些土人拿着木盾聚集想抵挡铁骑,沉重的人马冲到、直接撞开了盾墙。土司军的人数十分众多,但四野的阵型全都溃散了。
“呜!”大象的叫声在北面传来,大群战象这才缓缓靠近过来。
骑兵若是仰攻象兵,肯定要吃亏。然而战场在开阔地,骑兵轻松跑得起来;要脑子进了多少水的武将,才会在明明跑得过的情况下、非得拿骑兵去硬拼?
朱高煦带着一片红旗亲卫向左翼迂回,调头反冲。王斌等人在“靖难之役”中就是朱高煦的亲兵武将,此时骑兵各队都不需要军令,大伙儿跟着这边的红旗,陆续改变了方向。
不多时,北面的大象却渐渐驻足不前了。朱高煦转头一看,骑兵过后,明军步兵跑步前进,连盏口铳也被人抬着在跑。
刁徒玉部署在两翼的人马,连一个人都没见着。他们实在太慢了,到现在还没越过那片树林;以至于明军两翼现在是空的。
朱高煦转头道:“你们两个,去传令王斌,调骑兵左千总队到右翼,看马队主力动向、伺机进退。”
两个亲兵得令,伸着脖子看王斌的大旗位置,拍马而走。
“咔嚓咔嚓……”中|央的各处明军步营的脚步声此起彼伏,跑步快速进入战场。无数的宽檐铁盔,在大地上起伏着、就像一片密集的钢铁洪流,哪怕只有七八千人的步兵,阵仗也非常大。
土司步兵跑得遍地都是,等明军步兵近前时,他们跑得更快。建制已经被骑兵冲散的人群,面对阵列整齐的密集步兵阵,甚么办法都没有。还有不怕死的土人哇哇哇乱叫着冲上来,马上就面对成排的盾墙、无数的长枪,他们被戳|得像马蜂窝一样全身都在漏血。
孟养军刚刚调上来的象兵群,这时又慢吞吞地往回赶,想跑了。明军步兵里携带了大小火铳。
此时明军前方方阵队列变化,三排火铳齐|射,各处的盏口铳也“轰轰”震响。空气清新的草地上,一时间火光闪耀,硝烟四起。
铜火铳的射程根本打不中大象,只有零星一些土司乱兵中|弹,盏口铳的石弹也只是在地面上乱蹦。不过象群被惊吓得向北面狂|奔,许多土人也跟着大象跑,整片战场上的敌兵都在溃败。
朱高煦下令骑兵再度进攻。铁骑尾随冲去,四面劈砍,这样的战斗就没甚么稀奇的了,靖难之役中,无数次战役在决出胜负之后,双方都是用骑兵这样尾随屠|杀。败兵遇到骑兵追杀,简直如同噩梦,跑又跑不过、打也打不赢。
当此时,太阳才刚刚升到半空,离中午还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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