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将士前进一段路,火铳兵便对着藩篱上的射孔、一阵齐|射,其间时不时有人中箭受伤,但前锋人马并未后退。
步军行进到了围墙十步以内,先是火铳兵一通齐射,接着后面一排步兵把手里的生铁雷点燃了、随后大步冲到了最前面,纷纷将引线“滋滋”燃烧的生铁雷往墙里扔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墙里便响起了一声声巨大的爆|炸声,夹杂着人的惨叫。
明军一员武将挥起腰刀,大喊道:“杀!”
“杀!杀……”众军纷纷呐喊,向一处倒塌的豁口奔跑着冲了进去。
然而拼杀并未如期生,将士们越过狼藉破败的豁口,现里面没甚么人。周围都是倒塌的房屋,破败不平的街巷上、杂物乱作一片,零星的尸体在地上横七竖八。
一个没死的日军足轻靠坐在一堵墙边,仰头呆呆望着天空,出听不懂的哭诉声。另一个士卒正在往上山的巷道中逃跑,但片刻后“砰”地一声铳响,那人便应声伏倒在地。
正如那个朝鲜翻译所言,城寨里还有一些篱笆般的围墙,但都在炮击中破坏了。倒塌的房屋和篱笆堵在山路上,周围就像废墟一样。
城中那座最高的“本丸”建筑,也在洪武炮的石弹中坍塌了一角。前锋队的将士们重新装填好火铳,便向着那栋大房子的方向前进,大伙儿从破木头和泥土杂物中,寻路搜索着移动。将士们东张西望、注意着周围的情形。
就在这时,一道残桓后面,忽然出现了几个拿长弓的人,后面还有个穿盔甲拿扇子的。
明军武将大喊道:“火铳准备!枪盾兵避让。”
“嗖嗖……”几声弦响过后,一群敌兵忽然从废墟后面,呐喊着冲了过来。他们大概有二十几个人,除了一个穿着盔甲的人手放在腰间的刀柄上,其他人都戴着竹帽、身上披的好像也是竹片,端着长矛大喊大叫奔跑。
明军周围的火铳兵都对准了人群,一声“放”的吆喝之后,“砰砰砰砰”的铳声便在周围炸响,对面一阵惨叫,不少人扑倒在地。但还有一些没被击中,仍旧吼叫着冲锋。
这时断墙后面那个拿着扇子的人又出现了,他比划了两下,另一股敌兵也随后大叫着杀将出来。
明军武将大喊道:“列步阵,备战!”
枪盾兵迅速跳到了前方,并收缩队形,组成一排比较密集的横队。火铳兵慌忙开始重新装填。
顷刻之后,拿着长矛的足轻们率先冲到了阵前,随即被密集的枪盾兵捅|死了几个。而那个穿盔甲的武士“唰”地一声拔出了倭刀,正面的枪盾兵一刺之下,那厮竟如泥鳅般地躲过了。那武士“啊”地嘶声吼叫了一声,身体转了半圈,人已靠近盾牌,双手将倭刀反举到头顶,一刀刺了过来,正中一个重步兵的脖子。
那明军士卒连叫也没叫出来,便瞪圆了眼睛摔倒下去。武士趁机在密集队形中杀开一个缺口,人跳近前来,一刀劈向另一个枪盾兵。那枪盾兵的兵器太长了,根本无法反击眼前的敌人;而且那武士出刀极快,“哐当”一声金属的撞击声,刀口劈到明军军士的铁盔,刀锋从军士的面门斜划而过。那军士大声惨叫,鲜血在空中飞溅。
“曹你|娘!”后面一个火铳兵扔了火铳,拔出腰刀就朝武士跳将过来,一刀捅出。那武士劈砍的力道已老,便向一侧退避、马上撞到了一个重步兵身上,接着武士便“啊”地惨叫了一声;旁边那个枪盾兵拔出了腰刀,捅进了武士的后|腰,还将刀身扭转了一下。武士仰头大叫,人也跪到了地上。
几个明军将士恼怒地围上来,樱|枪、腰刀纷纷招呼到武士头上,几乎将其剁成了肉泥。
然而,日军起冲锋的地方很近,此时第二群敌兵业已冲到了!他们从队列缺口杀进来,径直往纵深冲杀。日军步兵似乎没甚么队形,他们就是想来混战的。
日军士卒个个大喊大叫,满脸惊恐,但是并不后退。一个足轻撞到了重步兵的正前方,立刻被樱|枪刺穿了,头上的竹帽掉下去,露出了布包的头巾,一张脸已经扭|曲。他估计是想与一个明军军士同归于尽,然而长矛未能刺穿对面那明军军士的胸甲,痛苦的脸上瞪着死不瞑目的眼睛。
人群里杀声骤起,快速舞动的刀枪,就如同大伙儿紧张的喊叫。甚至还有人扭打在了一起,已经完全没有了章法。明军武将也是措手不及,他完全没想到装备如此差的日军、遇到恶仗竟未立刻溃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