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公平和正义可言,只有弱肉强食。我原以为自己金钟九响,也算是一个人才,必然会受到朝廷的保护。但是,刘家仅仅因为我拒绝了改姓换宗,拒绝了入赘就能肆无忌惮的朝我下手。甚至连梁城卫守将都倒向了刘家。所以,这个世界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但是,这样就能让我屈服么?这样就能让我低头么?纵然孤军奋战,纵然众叛亲离!我也绝对不会屈服。弱肉强食么?那就来吧!”
紧握着剑柄,白小楼高高的昂起了头颅。
寒风吹在脸上,冰冷的寒意似乎要渗进骨子里。这不是天冷,而是剑寒。
“锵!锵!”
一阵阵剑啸在耳畔响起。
弱水剑在鞘中微微的颤动着,一股冰寒而锋锐的气息激荡着,让白小楼心底如同寒冰一般冰冷。
这一瞬间,白小楼似乎感应到了弱水剑的渴望。那是利剑对长久闲置的不甘,那是锋刃对鲜血的渴望。钢铁的碰撞、热血的浸染,冰冷的剑刃上透出了一股铁与血的厮杀气息。
“你也在不甘么?当年水师的最后一战,没有把你带上,你心中不甘么?那么……随我一起吧!随我一起向世人展示你的锋芒吧!”
“锵……”
一声尖锐的剑啸响起,似乎是弱水剑在向白小楼呼应。
不久之后,白小楼到家了。
刚走到家门口,白小楼现家中一片混乱。大门敞开着,看家的护院不知所踪,家里传出一阵阵喧闹声。
“嗯?怎么回事?”
白小楼眉头一皱,举步踏进家门。
刚刚进门,几个背着包裹的仆役慌慌张张的跑了出了,迎面撞上了白小楼。张管事也在其中。
“啊!少……少爷!”
张管事看到白小楼,顿时一声惊呼,看向白小楼的目光躲躲闪闪,神色一片慌张。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白小楼看到这几个仆役似乎是背着行李外出的样子,心里有些奇怪。让白小楼更奇怪的是,他刚刚拦住这几个仆役。随后又是一大群背着行李的仆役走了过来。
“少爷……我……我们……”
张管事脸色涨红着,低下头来不敢看白小楼的眼睛。
“有什么不好说的?既然被少爷撞上了,那就明说了。少爷,您得罪了刘家。刘家话了,要是我们还留在您府上,就要对付我们的家人。咱们这些苦哈哈贱命一条,就算死了也没什么。但是这一家老小都要活命啊!刘家是名门士族,咱们这些贱民哪里惹得起?少爷,对不住了。”
说完之后,仆役背起行李转身走出了白家大门。
“是这样么?”
白小楼叹了一口气,朝一众仆役拱手说道:“不怪你们,是我连累了你们,是我对不住你们。”
“少爷,对不住了。”
“少爷……”
一众仆役叹息着,纷纷朝白小楼告辞而去。
等到仆役都走完了之后,白小楼看着清冷的府邸,心中不由生出了几分萧瑟。
“已经众叛亲离了么?这样的手段就想让我屈服么?”
白小楼起身关上大门,举步走到院中的一个亭子里坐了下来,将腰间的弱水剑横于膝前。拔剑出鞘,伸手抚过弱水剑冰冷的剑刃,心中越平静,战意却越来越高昂。
“弱水啊弱水。这一次你必定会饱饮鲜血!”
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
白小楼起身回到了后院。
后院一片死寂,没有灯光,也没有人声,更重要的是……没有素音。
“呵呵!竟然连你也走了么?”
白小楼心里突然一阵莫名的苦涩。
“李豫走了,他迫不得已。现在,连你也走了么?走吧!走吧!都走吧!”
白小楼扬天一声怒吼,弱水剑脱鞘而出,挥剑狠狠的斩了下去,似乎要把心中的愤懑和酸楚都赋予一剑之中。
一道水线流光从剑刃上延伸而出。纤细如丝的水线如同一条锋利的刀刃,劈开了假山,斩裂了凉亭,甚至连背后的一排大树都从中劈成了两半。
这是激流之剑。
白小楼在愤懑、苦闷之中斩出了柔水十三形中的激流之剑。
但是,这个时候白小楼已经没有心思关注自己到底使出了什么剑术了。
他的心很痛。
他总以为素音不会离开他。他甚至就从来没想过素音会离开他。在他的心里,即使整个世界的人都离开了他,素音也不会离开。
但是……事实上素音已经离开了。
就算她有苦衷,就算是迫于刘家的压力,不想连累家人,不得不离开。但是,白小楼也不能理解,也不会原谅。
李豫走了,白小楼虽然心里很不舒服,但是他不伤心,也不怪李豫。因为李豫是外人。
然而素音却不一样。虽然从来没有说出来,但是白小楼心里已经把素音当成了亲人。所以,白小楼的心很痛。能够伤害你的人永远是你最在乎的人。
“众叛亲离么?即使我身边再无亲友,但我手中还有剑!”
白小楼紧紧的握住了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