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对遥皇的偏见作祟,易宸璟毒对白绮歌为遥皇开脱的言辞不以为然:“他几时为我着想过?送我去昭国做质子时?眼看我被易宸暄追杀却假装不见时?还是明知道我独宠一人却逼着我另立他人为妃时?他眼里有的只是江山社稷,永远不会在意亲情这种东西。”
遥皇与易宸璟父子二人之间的隔阂根深蒂固,想要解开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白绮歌自知争辩也得不到结果,索性不和他多费唇舌,绕过此事直奔主题:“假设推论正确,那么要解决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如何让皇上相信我不会如皇后那般干涉政事,可皇上的固执与你不相上下,我实在想不到用什么办法能够打消他的顾虑。”
“没必要,没必要这么做。”白绮歌正凝眉沉思,易宸璟忽地低低开口,“绮歌,我不是父皇,我不要你终日囚禁在后宫之中郁郁寡欢,当我手握皇位站在巅峰之时,我希望你能陪在我身边,一起看我们开创的盛世江山。”
白绮歌一时无话,只静静看着他眼眸里点点深邃与无尽温柔,说是感动也好、意外也罢,心底宁静安和。
毋庸置疑,易宸璟要给她的,将会是他的全部。
尽管为漠南五使举办的接风宴上易宸璟说出白绮歌是他妻子的话,但没有正式册封之前,白绮歌依旧不能入住东宫,易宸璟倒也不在乎,既然白绮歌不能住在东宫,那么他就住到敛尘轩好了。于是最近几日的大遥皇宫内总是上演这样一幕——忙碌一天的太子脚步匆匆往敛尘轩飞奔,后面是一路小跑追赶的偶家千金,再后面则是苦不堪言的小太监们,大半圈皇宫跑下来,竟是无人不知偶家千金对太子的心意了。
“还要我跟你说多少次,我不会娶你!”
“不管不管,皇上答应过的,会让我当太子哥哥的妻子!”
“别再想不可能的事,不是已经说了吗,除了绮歌——”
“那我做大她做小。”
“小雨……”
“两个一起做大!”
每每说到这地步时偶阵雨就会小嘴一扁眼圈一红,紧接着捂着脸呜呜哭起来,易宸璟对她是打不得骂不得,气得干瞪眼却无计可施。饶是如此,后宫嫔妃之间的传闻依旧倒向偶阵雨大加同情,被无缘无故撤去妃位的白绮歌反而成了许多人厌恶指责的对象,不为别的,就为偶阵雨数次遭人黑手险些丧命。
走在湖边,有人推她入水;吃了顿饭恶心呕吐,查出菜内有毒;睡在床上,从枕头下翻出巫蛊;就连衣裙里也被人偷偷放了铁钉,一个不小心细嫩皮肤就被划出道道伤痕。
一个初入皇宫的小女孩能跟谁结下深仇大恨?众人想着想着,怀疑不约而同加诸在白绮歌头上。要说厌恶憎恨的话宫里唯独白绮歌和偶阵雨有过节,五次三番暗害,不是她还谁有?白绮歌听到这些风言风语并不做理会,谣言就是这样,你越要洗白就越让人深信不疑,还不如不解释,再说有易宸璟在,她也没必要亲自出面澄清。
“绮歌笨的连膳房都找不到,怎么下毒?巫蛊那东西要放也是放在隐蔽之地,只有没脑子的人才会放在枕头下,明显就是栽赃陷害;铁钉更是无稽之谈,倘若绮歌真要放也绝对不是铁钉,大概会是淬了毒的刀子吧。”面对一干人等质疑,易宸璟轻描淡写地做出如上说明。
总之,有人想尽一切办法想让白绮歌成为众矢之的,而易宸璟正相反,他在竭尽全力保护白绮歌,坚定地站在前面为她遮挡明枪暗箭,流言蜚语。易宸璟不是不知道这样做会令自己陷入两难境地,得罪的人必定越来越多,然而他深深明白一件事,正是这件事促使他执着坚守,不离不弃。
皇宫冷漠又黑暗,当所有矛头都指向白绮歌意欲对她不利时,能保护她的,就只有他。
“因为我是她的夫君。”迎着无数不解困惑,易宸璟平淡从容,如是答道。
混乱却不惊险的日子持续时间不长,在赴约胭胡国宴请前一晚,一道寒冷剑光与凄厉惨叫打破了宁静夜色,同时也把白绮歌推上风口浪尖,昭示着又一场暴风骤雨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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