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昭仪与大皇子易宸煜私通之事遥皇早就知晓,也不知道是出于对大皇子还是锦昭仪的保护,这件事并没有被曝光。一向看重后宫风气的遥皇能做出如此处理已是法外开恩,现在竟然又允许锦昭仪以大皇子正妻身份离宫,未免太叫人不可思议。
放下锦昭仪与大皇子辈分上的母子关系不谈,原太子妃、现在的皇子妃尉迟怜蓉怎么办?从正室变为侧室屈居锦昭仪之下?那可是右丞相爱女且已经诞下龙孙的人啊,遥皇要如何安抚失势的右丞父女?
易宸璟怎么也想不通遥皇为什么会这么做,他和白绮歌明媒正娶都要遭受百般阻挠,锦昭仪和大皇子这样不伦恋情却被宽大容许,难道真是因为身份不同,因为是他,所以才要不断刁难?
“一道过去吧,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白绮歌推了推失神中的易宸璟,转头向锦昭仪笑道,“你要是能如愿以偿和大皇子在一起,以后不见就不见,我们知道大皇子定然不会委屈了你,只会当宝贝似的疼着。”
锦昭仪脸色更红:“你不也是?宫里哪个不知道太子疼你不惜违逆皇上,都说你是好福气,嫁了个有心人。”
“你们也不看他一天给我多少气受,脾气倔得跟头牛似的,八辆车都拉不回来。”白绮歌斜了易宸璟一眼,后者张口欲辩,发觉女人聚到一起就是攻守同盟后又闭上嘴,无奈叹息。
平心而论,易宸煜不是个合格的太子,不思进取,心无国事,又喜好拈花惹草、流连美色,但对锦昭仪却是专心不二的。这些年为了遮掩与锦昭仪私通事实自毁形象,看起来风流成性令人厌恶,实则都是为了保护锦昭仪,就算不得已向遥皇和盘托出私情时也是毫不犹豫,拉着锦昭仪的手噗通跪在遥皇面前,只求宽恕锦昭仪,自己愿承担所有罪责。
这些事都是后来锦昭仪一边抹着泪一边告诉白绮歌的,白绮歌还一度怀疑过这位奇葩太子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好,现在完全不疑了——如此温柔情深的男人世所罕见,人说他昏庸荒唐也好,说他贪图享乐、声色犬马也罢,他终是个为了所爱之人愿付出一切的真汉子。
从金碧辉煌的东宫搬到狭小的宫殿,大皇子并没有表现出颓废沮丧或者抱怨不满,依旧如往常一般乐乐呵呵挥毫泼墨、听歌赏舞,看见锦昭仪到来也不像以前那样遮遮掩掩,当着易宸璟和白绮歌的面又是牵手又是搂抱,看得易宸璟眼神发直。
白绮歌总骂他是流氓登徒子,与大皇子相比,他分明是小巫见大巫啊!
玩笑归玩笑,大皇子毕竟是易宸璟同父异母的兄长,回遥国这些年其他皇子多有欺负易宸璟母子势单力孤的,大皇子却从来没有,易宸璟对其颇为尊敬,加之敬妃生前曾受锦昭仪照顾,两对儿算不得夫妻的夫妻间关系十分融洽。
“已经决定要封湘亲王了么?倒也好,湘阳郡安宁富庶,距离帝都又不算远,皇兄到那边不需要太操心。”
“是啊,而且那边的山水美景深得我心,能在那里当个逍遥王爷比在宫里自在多了。”
大皇子一派轻松神情,似是对即将到来的王爷生涯极其向往。锦昭仪不像大皇子无拘无束放得开,低着头一直面颊绯红,听他提起山水方才稍稍抬起头:“你只想着自己高兴,也不考虑考虑其他人怎么办。尉迟家千金被撤了正妃降为侧室,孩子也成了庶出,你又不肯带她一起前往湘阳郡,右丞相这几日天天在皇上殿外围堵哭诉,我真怕皇上被他吵烦了、吵倦了,一怒之下收回成命。”
辛辛苦苦培养的女儿好不容易成了太子妃,结果因为所托非人又被打回原形,非但与皇后之位再无关系还丢了夫君,尉迟怜蓉和右丞相能不急么?白绮歌对那对儿心机深沉的父女并无好感,这会儿却也有三分同情,不管怎么说,尉迟怜蓉这辈子算是毁了。
看着与易宸璟并肩站立的白绮歌,大皇子好像想到些什么,紧蹙着眉头思索了半天忽然一拍手,脸上满是得意开心之色:“差点忘了,我还有一物要赠与祈安公主,权当往时祈安公主为帮助我和锦簇而受苦的补偿吧。”
“送我?”白绮歌一愣,微微惊讶着看向锦昭仪。
锦昭仪点点头,笑容恬淡干净:“宸煜一直说要找个机会报答你,那天异族使者企图以棋艺羞辱我大遥反被他破解,皇上一高兴就许了他个赏赐,于是他便向皇上讨了一样东西打算送给你。”
“想不到还是御赐之物,真迫不及待想看看是什么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收到感恩回礼,白绮歌心里痒痒的颇有些期待,目光随着大皇子身影风风火火出入内殿,终于把谢礼盼到眼前。看着大皇子递上的一只镂花描银红木盒子,白绮歌禁不住好奇发问:“什么东西如此金贵?连收纳的盒子都这么精致华美……”
大皇子没有直接回答,将盒子递给易宸璟后站在一旁笑意吟吟,易宸璟被他笑得愈发莫名,接过盒子仔细打量,总觉得似曾相识地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