朐县以东,糜家庄。
庄门之外,数十辆挂满彩带的喜车停在门口,近八百军刘军士卒,一个个也穿着红衣,甚是喜庆。
那一匹额头挂着彩球的战马上,关羽正静静驻立,眼睛盯着庄门,赤脸上几分不满若隐若现。
他抵达糜家庄已近一个时辰,眼看吉时将近,却还不见新娘子糜贞出来,若是误了定好的良时,他没能把新娘子及时迎入朐县,该当如何向兄长刘备交待。
若隔在平时,关羽肯定已火,一番喝斥。
不过今天乃是大喜的日子,他迎的又是自己将来的嫂嫂,自然是不敢放肆,心中有气,却也只好隐忍。
庄内。
那一间闺房房门紧闭,糜家二当家的糜芳,则站在门外不停的敲门,急到满头是汗。
“小妹,你怎么换个衣服这么久,关将军都在外面等了一个时辰了,你若还不出来,只怕他就要火了。”糜芳巴巴的央求道。
房中无人理睬。
“小妹啊,良辰吉时就要过了,你行行好,赶紧给二哥出来吧。”糜竺只得再央求。
房中还是无人应声。
糜芳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眼珠子转了几转,忽然间有了主意。
他便长叹一声,耐着性子劝道:“小妹啊,二哥我特别理解你的心思,你不就是嫌那刘州牧年纪大,怕自己嫁给了他,将来会守活寡么,这你大可不必担心,那刘州牧年纪虽大,但却自幼习武,身体结实的很,活他个六七十岁绝不成问题。”
咽过一口唾沫,糜芳继续劝道:“再说了,古人云英雄不问出身,连出身都不问,更不必说年龄了。你想啊,刘州牧他可是英雄,将来是要成就大业的,说不定能象光武帝那样,做成了一个中兴之主,到那个时候,小妹你就是皇后啦!”
“不光你是皇后,咱们糜家也跟着沾了大光,一跃成了外戚,到那个时候,祖先得多为咱们自豪,看还敢说咱们糜家是商人,谁还敢瞧不起咱糜家。”
一番询询善诱这后,糜芳最后道:“所以啊,小妹你千万要相信咱大哥的眼光,他给你选中的丈夫,绝不会害你,对你,对咱糜家的未来,都有百利而无一害。”
外面糜芳苦口婆心的那些话,房中,那肌肤雪白的少女,听的清清楚楚。
糜贞其实早就穿好了喜服,却始终没有盖上喜帕,只是望着镜中那张绝美的脸出神。
糜芳那不厌其烦的劝说,她一句都听不讲去,反把她听的是心烦意乱。
啪!
她把手中的喜帕,狠狠的扔在了铜镜上,紧跟着抓起一只瓷瓶,恨不得也砸向那铜镜。
瓶子高举上半空,最终,她却还是没有砸出去。
就那般僵硬了许久,她一声幽幽苦叹,将手中的瓶子放了下来,无奈的走向房门,很不情愿的把门打了开来。
“我的姑奶奶哦,你可算是出来喽。”糜芳长吐了口气,“我说小妹,那位关二爷的脾气,你莫非不知道么,你让他等这么久,就不怕起火来,一把火把咱们庄子烧干净么?”
糜贞不说话,只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