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是又怒又惊,心中悲愤道:“我曹仁竟然败给了一个老匹夫,莫非我曹家当真没有夺天下的气运,真要被那个寒门狗贼给灭了吗……”
曹仁空有一腔的悲愤,却无济于事,只能喷着鲜血,任由苏军将他绑了架走。
黄忠自然是杀意未尽,纵马飞奔而出,舞动着染血的刀锋,再度向着惊慌的敌卒收割人头。
曹仁都被活捉,他的士卒们斗志自然是土崩瓦解,一个个望风而逃。
苏哲将士们在黄忠的率领着,沿着狭窄的街道一路辗杀,将败溃的敌军杀了个血流成河。
县府。
此时此刻,曹操还正躺在温柔乡中,回味着适才的销魂夺魄。
就在这时,典韦匆匆闯入,大叫道:“主公,出事了,苏贼的大军杀进高密来了!”
曹操脸上的惬意陡然间瓦解,瞬间被无尽的惊悚取代,二话不说就腾了起来,几步奔到门外。
果然,只听得北门方向杀声震天,似有万千兵马正在激烈厮杀。
而且,那杀声还正一路南下,向着县府所在逼近。
残酷的事实就在眼前,苏哲的确是破城杀入。
曹操心头如遭重锤狠狠一击,惊愤无比,吼道:“我各门防守严密,那苏哲如何能破城而入?为何敌军攻城,却没有任何人来报我?”
典韦则哭丧着脸道:“回禀主公,是城中混进了苏贼的人马,趁机袭了北门,打开了城门,我们没有半点反应的时间啊。”
曹操身形一震,眼眸中涌起深深困惑不解,吼道:“怎么可能,难不成那苏贼还能提前派人飞到我高密城,也挖了一条地道不成?”
典韦道:“那怎么可能,高密城乃我青州地界,从来都没有被旁人染指过,那苏贼怎么可能派人前来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挖出一条地道来。”
曹操身形一震,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就在这时,郭嘉已匆匆赶来,沉声道:“主公,我们被那苏贼算计了,这必是上回莒城兵败的时候,他就提前派人伪装成我们的败兵,跟着我们的人马混入了高密城,才能趁机作乱,里应外合呀。”
曹操猛然惊醒。
此时的他,方才恍然明白过来,苏哲是怎么偷偷潜入他的高密城。
原来,那小子竟早在莒县之战时,就已在为今日之战布局,提前派人伪装成他的曹军,一路混到了高密城。
一个人的智谋,怎么可能推想到这么远,简直如同神明一般,把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中。
“九奇之,这就是九奇之的智谋么,难道,就真的没办法了吗……”
曹操拳头紧握,恨到咬牙切齿,脸上尽是不甘与愤怒。
愤怒半晌,曹操终于还是强行平伏下心情,沉声道:“曹仁呢,今晚不是他值守的吗,就算是敌人破城,他难道没有及时率军去夺回城门吗?”
郭嘉脸色黯然,长叹一声后,默默道:“回禀主公,曹子孝将军确实是率军想要去夺回北门,可惜半道上碰上了敌将黄忠,被那老匹夫给……给生擒活捉了!”
轰隆隆!
又是一道晴天霹雳,狠狠的轰在了曹操的头顶,瞬间轰到他头晕目眩,身形晃了一晃,险些栽倒在地上。
“主公!”典韦和郭嘉一声惊叫,忙是冲上来把他扶住。
曹操却已脸色苍白,整个失魂落魄,陷入了无尽的惊悚悲愤之中。
就在片刻前,他还享用着美人,何等的快活,何等的放松。
而他放松的所恃,就是仗着有高密坚城,只要按兵不动,就绝对能耗到苏哲被迫退兵。
可这一切美好的设想,却在转眼之间土崩瓦解,被苏哲无情的打了个粉碎。
自以为坚不可摧的城池被攻破也就罢了,连他最信任的堂弟曹仁,竟然也被苏哲俘虏,曹操就如同在转眼间,从天堂跌落到了地狱一般,那种痛苦,谁人又能够体会。
这一刻的曹操,忽然有种无力的错觉,有那么一瞬间,他当真就想放弃了挣扎,这么坐在这里等死,等着那苏哲来杀他便是了。
九奇之的智谋,实在是太强了,强到他自信心都要崩溃,要放弃抵抗的地步。
“主公,我们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我们还有机会,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主公,千万别放弃啊,速速振作精神,从北门撤退吧!”
身边响起了郭嘉急切的激励声,硬是把曹操从绝望之中给叫醒。
内心深处,那要植于血脉之中不服输的精神,再次燃烧起来,又一次给了曹操勇气和力量。
他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道:“你说的对,我曹操不到山穷水尽之时,岂能就这么束手就擒,苏贼,我曹操哪怕是战到最后一人,我也要跟你斗死底!”
重新鼓起勇气的曹操,一跃翻身上马,下令全军从北门突围撤退。
郭嘉等人长松了一口气,一面将曹操的号令传下,一面拥簇着曹操,逃出县府,一路从北门逃去。
千把号人逃出北门,一路不敢停留,一口气奔出三四里地,直到身后的高密城渐渐远去,杀声渐渐隐却后,他们才敢稍稍松一口气。
曹操眼眸中掠过几分庆幸,嘴角不由钩起一抹讽刺的冷笑,不屑道:“苏贼啊苏贼,你虽是九奇之,但终究还是血肉之躯,智谋也有极限,若是我用兵,在这北门外伏下一路兵马,我还能有生路吗。”
众将纷纷附合,精神一时都放松起来。
他们却浑然没有觉察,就在大道两旁的树林中,数不清的肃杀目光,正死死的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