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不及结阵的袁军,便被撞了个人仰马翻,鬼哭狼嚎,鲜血将雪覆的原野顷刻间染红。
步军对骑兵,还是在旷野之上,未及结阵的情况下,被直接捅了侧翼,如何能有胜算。
善统骑兵的文丑,脑海中立刻迸出四个字:
败局已定!
惊醒的他,顾不得名将的颜面,大叫道:“撤退,全军停止攻城,速速往白马撤退!”
鸣金声响起,城墙上蚁附的袁军士卒,如溃巢的蝼蚁般,一哄而散,纷纷向白马方向狼狈逃去。
张辽则统帅着铁骑,肆无忌惮的往来冲杀,尽情的辗杀败溃的敌卒。
李通手扶染血的长枪,脸上是血战余生,欣慰的笑容,目光望向北面,傲然道:“楚公,这延津城,我李通给你守住了!”
……
数日后,袁军大营。
外面风雪交加,大帐之内,却是火炉熊熊。
袁绍正与一众谋士们围炉小酌美酒,大帐之中,难得弥漫着一股轻松的气氛。
文丑已率军出,让袁绍重新看到了扭转乾坤的希望,心情大好之下,袁绍的身体似乎也好转了许多,竟然也能小酌几口美酒了。
一旁郭图见袁绍高兴,趁势笑道:“只要文子勤此战能功成,苏贼十几万大军,就要被我们截断在黄河以北,主公不但能解黎阳之围,连整个天下都将是主公的了。”
袁绍心下得意,目光看向田丰,笑赞道:“元皓啊,若此计能成,你就是我袁绍扫平天下的第一功臣。”
田丰却没那么乐观,反倒谨慎道:“主公,现在还不是得意的时候,那苏贼可是九奇之,万一他看破了我这条计策呢。”
袁绍冷笑道:“文丑的兵马是深夜出,特意打着北上平定张燕之乱的旗号,苏哲就算再智谋超凡,也不可能想到他是去绕道白马,偷袭他的延津城吧,我就不信,苏贼这一次还能识破。”
田丰沉声叹道:“那苏贼的智谋出神入化,万不可以常理推测,主公在他身上吃的亏还不够我么,万不可大意啊。”
袁绍眉头微皱,似乎对田丰对苏贼的如此盛赞,心存几分不悦。
便在这时,帐外亲兵匆匆而入,报称文丑已率军归来,正在外求见。
文丑归来?
听到这个消息,大帐所有人都脸色一变,袁绍更是身形一晃,手中酒都洒在了衣袍上。
当他抬起头时,苍老的脸上已被无尽的惊慌占据。
按照正常情况,此时的文丑本已该攻下延津城,正在加固城防,应对苏哲的回夺才对。
可文丑偏偏回到了大营,原因只能有一个:
文丑他兵败而归了!
“传,传他进来。”袁绍声音都已经颤抖,却还残存着一线希望。
片刻后,灰头土脸的文丑,黯然步入了帐中,拜倒在了袁绍脚下。
“你……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袁绍厉声喝问。
文丑长叹一声,默默道:“回禀主公,末将率军本是顺利攻下白马,奇袭延津,眼看就要攻下,谁料那苏贼的骑兵突然从北岸踏兵而来,杀到了末将背后,末将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不得已只能败溃而归。”
袁绍身形一震,手中酒杯脱手跌落,苍老的身形,凝固成了惊骇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