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父王真的是怒了。
“封玦,本王教你功夫,是用来与自己的父王做对的么?”封於阔步而来,移形换影,刚刚还在前面的走廊处,不过转眼,便来到封玦的面前。
“父王……”封玦从地上挣扎起身,跪在封於的面前,抱着他的腿,哽咽道:“父王,孩儿不孝,但是,孩儿还是斗胆,求父王饶过他们。”
“本王似乎对你说过,对任何人,对任何事,不要太过用心,一旦用心,便会有弱点,人一旦有弱点,便会受人牵制,你似乎将本王的话当做了耳旁风。”封於就这么一个女儿,又身份如此,他对小家伙的要求自然很高,否则,一旦有任何闪失,便是万劫不复!
“父王,孩儿没有……”唇边的血一滴一滴滴落,嫣红刺目,衬得一张绝美的小脸苍白毫无血色,泪水决堤,根本就止不住。
封於从未见女儿哭过,他心头自然是一痛,他扫了一眼站在暗处的倾恒,那小家伙死死的盯着他,一副防备的模样,小小的人儿对他没有一丝惧意,一双漆黑的眸子带着几分威凛,封於心头有几分欣赏。
可是,封玦这般在乎,他自然不会留下这两个祸患!
他的女儿,不该太过感情用事!
封於负在身后的手暗自凝结内力,步步朝倾恒和九月走去:“既然没有,那么父王杀了他们兄妹二人,玦儿不该反对才是!”
强大的罡风逼的四周之人睁不开眼,封玦大惊失色,一把抱住封於的腿,不住的摇头:“父王教孩儿不在意,不能用心,不该动情。可是,父王自己却没有做到,父王能有所爱,凭什么孩儿连朋友都不该有!”
封於脸色一变,心头大痛:“所以,你便伙同两个外人对你母亲不敬?”
“父王,母亲已经死了,你为什么……为什么还放不下她?孩儿不愿父王傻傻的陪着一具冰冷的尸,更不愿意父王因为母亲的离去而伤怀伤身,一辈子都走不出来,父王……孩儿……”
封於听此,自是一怒,他已经陷进去了,自然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再陷下去,这个世上,最强大的人,并非是权势滔天之人,而是无心无情之人!
“父王的事,何须你来插手?”这两个孩子,不能留!
看向倾恒和九月的眸光全然都是杀意。
这会儿,九月被吵的醒了过来,动了动如羽翎般的睫毛,小家伙将脑袋从哥哥的肩上抬了起来,小手揉了揉眼睛,琉璃般的眼睛带着几分呆萌和迷惑,然后揉了揉胸口,小嘴一憋,就要哭:“疼……”
刚刚那般撞击,即便有凤羚角的灵气滋养,内伤好了,却还是隐隐感觉到疼痛。
“小九?”倾恒感觉到弟弟醒了过来,心里松了一口气,却又担心,小九这个时候醒过来并不是好事。
果然,下一刻,便听到自己弟弟惊讶的声音:“封爹爹……”
软萌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九月喊了一声吼,立马又看到跪在地上满身血迹的封玦,他瞳孔一缩:“阿玦哥哥……”
说着,便是一挣扎,像个泥鳅一般滑下地,便朝封玦跑了过去。
倾恒一惊,忙拉过九月的小手,将他拉了回来。
那一声封爹爹让封於一愣,孩子都是纯真善良的,丝毫都不知道自己的处境,他早就剥夺了封玦的童年,从那个孩子刚回走路的时候,他便教她,如何做一个世子,如何强大自己,没有人配做她封玦的朋友……
兴许,他早就忘了,自己的孩儿,不过也只是一个柔弱的娇娥,就像那个九月一般,应该被人护着,被人宠着……
可是,他不能心软,封玦和其她女子不一样,一步错,步步错,他们封家没有回头之路。
手腕一翻,强大的罡风倾泻而出,封於眸子一眯,心下一狠。
“父王,不要……”封玦心脏骤然一缩,可是根本无能为力,眼泪唰的一声便流了出来。
然而,封於的掌风刚出,就在这千钧一之时,只听轰隆一声,一股强大的不明之力从暗处袭来,径直对上封於的掌风。
两厢力量一撞,轰隆一声,迸巨大的气浪,将周围的假山湖泊震的轰塌巨响,水光四射。
封於不防,终究只是杀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他没有用多少内力,以至于,被这股力量震的朝后滑了数仗之远。
肺腑翻涌,封於脚下不稳,险些栽倒,一抹血线从唇边滑下,染红了那素白的袍子。
“保护王爷!”风琪大惊,忙下令准备弓箭手。
然而,来人匆匆,不过一阵风闪过一般,前面的两个孩子,便被带走,消失的无影无踪。
封玦见此,一颗心都落了地:“还好,还好……”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那两个孩子就被她害死了!
不过,她看见自家父王流了血,心头一惊,父王是什么人,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受伤,不知来人是谁,竟然将父王打伤。
不过,这也算偷袭出其不意了。
“父王……”封玦起身,跑到封於身边去,眸中全然都是担忧:“父王,您没事吧?”
封於推开封玦,伸手擦去唇边的血迹,唇边勾起一抹笑意:“去追,封锁所有港口,关口,一个人都不许放过!本王倒要看看,敢在大宁与本王作对,究竟有几分能耐!”
“是!”风琪忙派人去追,下封城令。
看了一眼封玦,封於显然是怒火难以压制,嗤道:“不愧是我封於的孩子!”
封玦哪里不知道自己父王言语之中的讽刺,这一次,她当真是人怒自己的父王了。
不过,她不后悔!
“孩儿知错,孩儿这就去面壁思过!”
封於并非是要训诫封玦,他想要的,还是那深海鱼脊罢了!
突然意识到什么,封於转身朝府内走去,匆匆赶去鸣轩阁,果然,里面空空如也,他珍爱的夜阑花也被一根筷子折断了茎,花朵残落,落在地上。
“呵……”封於冷笑了一声,这个鸣轩阁仿佛铜墙铁壁,竟然也被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闯了出去。
“王爷,小心,这夜阑花的残肢毒性是之前的百倍!”风琪拦在封於的面前,提醒道。
封於转身,拿过手下递过来的琴,沉声道:“备马!”
风琪迟疑了一下,问道:“那小世子……”
“关跪祠堂,不知错,不许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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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是谁救的两个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