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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凤府,凤红羽又仔细地问了荷影,这一天前前后后她都见过哪些人。
荷影想了想,说,“同我接触的有冷剑,然后……”她的眼睛一亮,“刚才在府门口,陆冰清非要同我道歉,强行抱了一下我的脚!”
陆冰清?
凤红羽眯着眼,想着这其中的关联。
陆冰清在荷影的身上洒有“千里香”,不言而喻,是想借荷影,跟踪什么人。她要大婚,若是她的计划没有被人现的话,她是新娘子行踪是人人皆知的。对方犯不着费这么大的力气查她的行踪,可又会查谁?
凤红羽抬眸,看向荷影问道,“你这两日,还有没有遇上什么不正常的事?”
“不正常?”荷影想了想,道,“我去铺子里拿定做好的喜果的时候,在我们府前面的巷子里,遇上两个提刀的劫匪,不过,还没有等我出手,就被冷剑救走了。再就是……前天,我去三夫人的绸缎铺里取喜被,冷剑又悄悄的找过我,要我带他见小姐,在铺子还遇上了陆冰清,她嘲讽我,我回骂了几句。”
冷剑?
凤红羽眸色微闪,唇角扬了抹冷笑,“我明白了对方想干什么。”
荷影眨眨眼,“对方是谁?”
“假太子!”
这样一来,更能证明宫中的那个是假太子了,他在找冷剑,可冷剑聪明,藏得很好。
对方可能猜出冷剑喜欢荷影,找过荷影,便可借荷影之手引出冷剑,来寻这块玉佩。
而且,对方居然让陆冰清来洒这“千里香”就更能证明是假太子的手笔了。
陆冰清如今只有依附假太子才能过上富贵的生活,对方怎么指挥,她一定会照着做!
荷影吸了口凉气,“原来是假太子?”没一会儿,她又叹息道,“小姐后天要出阁,这事儿还是先放着吧,假太子敢来中原,就一定不好惹。”
凤红羽却摇摇头,“大婚前,倘若我不将他狠狠打压一下,大婚那天,他就会给我制造乱子!”
在益州城时,假太子就借钟铃儿之手,挑拨城外的几个宅子攻打凌霄山庄,想将她和慕容墨困在庄子里,不让他们准时回来成婚,其心险恶!
还有那只射向慕容墨的冷箭,也一定是假太子射的!
现在遇上这么好的一个收拾他的机会,她怎会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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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冰清完成任务后,来向“赵元恒”汇报情况。
“很好。”“赵元恒”从书桌上拿了一只锦盒递给她,“赏你的!”
陆冰清大喜着接在手里,打开来看时,现是一只扭金丝的镶宝石镯子,而且,是今年的式样。“多谢殿下!”她恭敬的磕着头。
“赵元恒”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神色冷漠。
陆冰清离开后,“赵元恒”马上叫来仓吉和风义,“速去准备着,随时给本太子将那个冷剑抓住!”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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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次日。
凤府里,前院喜乐阵阵,宾客比前一天天时来的更多。
后门那一块,就安静许多。凤府的后门方向,是柴房,是马厩,还种着一片竹子,没什么景色,便没什么人来。
凤红羽带着荷影,和回城的益鹰,以及做坏事从来少不了的司空睿,一起出了府门。
当然,几个人全都是小厮的装扮。
后门前方一棵柳树下,停着一车青油布马车,赶车的是个长了大胡子的中年汉子,脸色微黑,一双眼却炯炯有神。
见到他们几个,马上跳下马车来,说道,“可要租马车?东城跑一圈,一百文,西城跑一圈一百二十文。出城半天的话三百文,一天五百文。”
“租半天!出城。”司空睿朝那人招手说道,他穿着灰色的衫子,脸上抹得黑黑的,戴了顶破旧的帽子,像个卖菜的农夫。
“好勒!”车夫帮几人挑起了车帘。
四个人坐进了马车。
车夫一扬马鞭子,马车朝前飞快而去。
“羽小姐。”行了一路后,赶车的人朝车里低声地说道,“我已跟城外的无尘联系好了,只等对方出现了!”
“嗯,到了地方后,一要按计划行事!”凤红羽点了点头。
赶车的中年汉子,正是冷剑扮的。
“是!”冷剑点头。
司空睿抱着头,往马车的车壁上一靠,瞥了眼凤红羽揶揄笑道,“你胆子不小,明天就要出嫁了,今天一早,居然敢装成小厮跑出来。要是慕容墨去府里找不到你,看他在洞房夜里怎么收拾你!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凤红羽狠狠瞪他一眼,咬牙切齿说道,“你就这么看不好你妹妹?说不定是我收拾他!让他五天也不下了床!”
司空睿:“……”
荷影瞠目结舌:“……”
益鹰呆住:“……”
冷剑扭过头来张大了嘴:“……”
个个都在腹诽,凤大小姐这话彪悍啊!不愧是益州城九山十二寨的总把子。抢男抢粮抢寨子样样都干过,入个洞房当然不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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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吉和风义带着十几个人骑马往金城山庄附近而来。
他们的前面,飞着一群用特殊药粉喂大的蜜蜂。
蜜蜂飞着飞着,往金城山庄对面的一片山丘里飞去。半个时辰后,他们的面前出现一个山洞。那群蜜蜂也飞进了山洞里。
几人弃了马,跟着蜜蜂走了进去。
山洞的前方还有洞口,出了洞口,却是别样的一片洞天。似乎是个庄子。有房子,有田地,有河流池塘。但又不十分像,因为,前方有一处平坦的地方,像是校场,有不少人正在空地上操练。
队伍列成一个方队,步伐整齐,像是军|队。空地的边上,则摆放着不少武器。
那个冷剑,就站在一处高台上站着,同两个头领模样的人在说话。
那个荷影,就站在冷剑高台的下方。
仓吉和风义对礼了一眼,原来,这就是赵元恒的私军?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不过,他们现在只有十几个人,又不是原先太子的人,贸然前去,恐怕他们不服!看来这事儿还得主人亲自来。
仓吉和风义带着人转身往原路返回,来到洞口的时候,却现城中的羽林军到了。乌压压一片,大约有数百人之多。
怎么回事?仓吉和风义两人对视一眼,怎么会有羽林军前来?
带队的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将军,一指仓吉等人,“给本将绑了!”
这人名叫安世诚。他是继柳清泽,上官志之后,又一位羽林卫头领。
明面上是承德帝的人,实际上,他是慕容墨幕僚团的成员。
仓吉和风义眸色一沉,马上怒道,“大胆,我们乃是太子殿下的人!谁敢绑我?”
“敢假冒殿下的人,更是该死!绑了!”安世诚才不理他,大手一挥,二三十个人一齐朝仓吉和风义冲去。
仓吉和风义几人,马上提刀迎战,但没多久便败了。
两人心中暗惊,羽林卫的武功这么高?主人是不是太轻敌了?
其实,不是“赵元恒”轻敌,而是这些人根本不是什么羽林卫,全是慕容墨的墨龙卫装扮的。
墨龙卫的身手,个个同韩大一样武功高强,仓吉和风义虽然武功不差,但安世诚带来的人多,当然马上就输了。
十几个人被绑了个结实。
安世诚又吩咐起了身边的两个手下,“你们马上回城向皇上汇报,就说,在这里现了太子殿下的私军,请皇上定夺?”
“是!安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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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睿和凤红羽,还有益鹰,正站在对面一个小山头的荒草里,往这里看来。
司空睿笑道,“小羽,这招妙啊,不仅让安世诚得了个功劳,还能让太子狠狠的栽一个跟头!”
凤红羽拍拍衣衫上的尘土,冷笑道,“他被皇上罚了最好,明天我出阁,他就没时间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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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太子府。
“赵元恒”正在等着仓吉和风义带来好消息,他同以前一样,穿一身玉白色的长衫,喜欢站在窗前,看窗外的几杆紫竹。
他的许多习惯都同被俘前一样,除了抚琴和下棋。府里有不少好琴和围棋,他命章公公全都扔进库房里了。
两位侍妾不明白他的做法,章公公说,太子的手受过伤,抚不出原先的琴音了,他心中烦躁,索性不抚。而围棋,则说是心性乱了,静不下心来下棋,每下必输。
在太子府里他是主子,他说怎样,谁人敢质疑?
事实上,会抚琴和下棋的,是那个赵元恒,他不懂!
而竹子,他也不喜欢,他喜欢茫茫草原和隔壁滩,喜欢成群的牛羊!和高大的帐篷!
但,他有远大的抱负,他不能一直守着那处富贵乡!
他转身过来,缓缓的走向书桌。那里,正躺着一封朱红的请贴,容王府的!
赵元恒伸手将贴子抓在手里,几下几下的揉碎了,恼恨的洒在地上。
他无法阻止凤红羽大婚,不过,他可以将赵元恒的所有抢过来!
那个时候,凤红羽也好,慕容墨也好,都得听他的。
但……,到了中午的时候。
他没有等到仓吉或是风义送来任何消息,相反的,宫中的小影子来了太子府。
“殿下,皇上请您速去御书房。”小影子笑得温和,但他却从小影子的眼里看到了隐隐藏着的讽笑。
讽?
他的神色一沉,“皇上传本宫,为何事?”
小影子一笑,“咱家只是个传话,哪里猜得到皇上的圣意?再说了,乱揣测圣意,可是要杀头的!”
“赵元恒”盯着他看了一眼儿,似笑非笑道,“本宫这就备马车!影公公请先一步!”
“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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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元恒坐了马车,进了皇宫。
一路上,他都在心中暗忖着,承德帝怎么忽然叫他进宫?
他刚回京时,承德帝病得起不了床,他以为,那老头子不出半月就会死。哪知那个该死的慕容墨却治好了承德帝的病。
这又打乱了他的计划。
否则,这江山早已经到了他的手里了!何须等到现在,被一个老头子喝来唤去?
御书房的门大开着。
沐皇后带着两个嬷嬷站在书房门口台阶下。她的身侧,还站在蒋贵妃。
按着祖上定下的规矩,后宫妃子不管品阶有多高,都不得进皇帝的书房或是议事大殿,是担心有女子干政。
沐皇后见“赵元恒”前来,一脸担忧地朝他快走了两步,将他拉到一旁低声说道,“恒儿,有人说在城郊现了你的私军,还将你的两个护卫当场抓住了,还在那处私军藏匿处,现了大量的印有太子印章的书信,还有你暗中写与臣子们的书信。还有你买卖官爵位的记录本,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什么?”“赵元恒”气息旋即一沉。
这是在陷害他?还是那处地方本就是那个蠢货赵元恒藏私军的地方?不巧的是,仓吉和风义去的时候被人现了?这个锅,让他替那个蠢货赵元恒背了?
“儿子误慌乱,你且先认下来,你舅舅会替你说情的。”沐皇后再三盯嘱他。
虽然有震惊与愤怒,但他自小见多了这等陷害,还不会将他吓倒。
“母后放心,儿子不会有事。”他微笑着拍拍沐皇后的手背,大步往御书房走来。
蒋贵妃看到他,眨了下眼,扶了下髻上的一只金钗,便转身离开了。
赵元恒朝她的背影看了一眼,进了御书房。
果然,他的脚才踏进门槛,一只砚台便朝他飞来,“跪下!”
赵元恒马上一跪,躲开了那一方砚台。
愤怒的声音,在他前方咆哮,“你好大的胆子敢建私军?从现在起闭门思过去!没有朕的准许,不得出太子府!朝政之事让三儿来协理朕!”
“赵元恒”抬头,他半眯眼,这是将他软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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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红羽和司空睿几人平安回到凤府,为了冷剑的安全,她也将他悄悄带进府里来了。
凤红羽找了处地方换回了仕女装,这才往鸾园而来。
林氏正焦急的在鸾园里转着圈,见她回来马上松了口气,一把抓了她的手往屋里拽,脚步匆匆,“你这孩子呀,明天要出阁了,你跑哪儿去了?快进来,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凤红羽笑道,“府里太吵,我出府走了一圈。”
“出府了?”林氏埋怨地横了她一眼,“办喜事当然得热闹呀,别人家想热闹都没有,你还嫌弃?”
林氏将她拉进里屋,关了门,拉着她走到床边坐下了,一脸严肃的看着凤红羽。
凤红羽眨眨眼,“三婶,什么事……这么严肃呀?”
林氏抿了抿唇,说道,“你明天跟王爷拜完堂后,晚上就得入洞房了,现在,三婶教你如何行床第之事。”
说着,林氏从袖中取出一本精美的册子塞到她的手里。
凤红羽低头一看,《春|宫图三十六式》
凤红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