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玦伸手虚扶,道:“平身!”
其中一个将士起身,道:“王爷,属下齐武,在风琪将军麾下当值,特来侍奉王爷下榻!”
封玦点了点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傅爹爹派的人,她问道:“风琪如今在何处?”
“大战一触即,各位将领都去了前线,各位族老也在族中商议城中百姓的安置,以防万一,所以,不曾来迎接王爷。”
“无需在意这些虚礼!”
封玦哪里不知?按照圣旨,她理应在初春之后离开京都前往大宁,她提前达到大宁,并无人知晓,突然大张旗鼓的来迎,并非好事。
何况,傅爹爹提前来了也没有泄露她的消息,想来是不想给她带来麻烦。
齐武让开一条道,请封玦进府,一边汇报道:“将军们知道王爷要回来,都很激动,如今北漠虎视眈眈,新帝虽派了慕容老将军前来,可是那位年事以高,长途跋涉来到大宁便已经累倒,手下人封锁住消息,慕容老将军不免终究引起恐慌。如今王爷回来主持大局,我等也算有了主心骨!”
封玦看了一眼齐武,见是一个极为英俊的男子,言语虽然谦恭,眸中却满是桀骜,她拢了拢披风,跟在齐武身后,问道:“你是大宁海军都督齐胜天的长子?”
齐武没想到封玦远在京都长大,大宁的事情竟然了如指掌,还会知道他,齐武眸光微闪,然后微微颔,道:“正是末将。”
封玦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海军都督齐胜天御下甚严,便是嫡出长子也没有任何例外,本该接着其父都督之位在海关谋个一官半职,倒是被齐胜天扔到大宁陆军军营之中,从一个毫无品阶的士兵做起。
如今战事一触即,亏得齐胜天舍得自己的儿子。
“去准备一下,本王今晚去探望慕容将军。”
“是!”
王府是怎么样儿的,封玦没有多留意观察,稍稍洗漱了一下,换了一件宽松一点的袍子,在寝殿眯了一会儿,缓解疲劳。
褚均离好像封玦近身侍卫一般,事无巨细的伺候着。
封玦撑着脑袋,看着帘子外面往暖炉加香料的褚均离,面色竟是极为平静,好像帘子外面忙碌的人真的是一个普通奴才一般。
封玦心里在想,褚均离的身体究竟是怎么回事,昨晚还呕了血,一日一夜未曾休息,他也能安然无事,淡然自若的做这些琐事。
褚均离似乎感受到了封玦的视线,他盖上暖炉的盖子,转身,掀开帘子看着封玦。
封玦吓了一跳,噌的一声坐直身子,冷眼道:“放肆!”
他这会儿是褚均离还是秋晟?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吧!
若是秋晟,早就将他打出去,岂会有留在她寝宫的机会?
若是褚均离,那么,他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褚相,不过是一个已经是死人之身的罪臣,能做她的奴才是他的福分,岂有不等主子召见,就叨扰主子清梦的理?
怒没有多少,更多的是因为偷偷看别人被抓住的尴尬。
封玦有些手足无措,瞪着褚均离,一声呵斥过后,便抿着唇没有说话。
褚均离将帘子收起,用挂钩挂在一边的雕龙玉柱之上,然后撩袍坐在封玦身边,伸手放在封玦隆起的肚子上。
封玦下意识的一缩,伸手去挡。
不过,她的手刚一伸出,褚均离便抬眸瞪了回去。
凌厉深邃的眸子带着几分难以抗拒的威胁之意,封玦眉头一拧,伸出的手又生生放下。
褚均离的手成功的放在封玦隆起的腹部之上,大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眸光也逐渐柔了下去。
他想这般守着自己的女人和孩子,想的多么辛苦?
如今,他不想再偷偷摸摸的,她不领情,他也隐瞒的心酸!
眼见她肚子大了,他如何放心?
募得,手下突然一动,惊的褚均离的手一缩,有几分惊慌的看着封玦。
却见封玦拧着眉头看着他,脸色有些白,似乎在隐忍着什么痛苦。
褚均离的行瞬间就提了起来,问道:“很痛?”
封玦排开褚均离的手,道:“你被踢一脚试试?”
听此,褚均离面色微沉,看向封玦的肚子,似乎极为不悦,刚刚的柔情消失不见,只剩下幽怨和不悦。
若不是刚刚他对孩子的疼爱之心早有表现,封玦都在怀疑,他是不是真的要当场杀了她腹中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