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邹由任马上出口反驳:“你胡说八道,我们白日里都有差事,难得晚上才有空闲,喝几杯酒,碍着谁的事了!大人,大人,小的要告他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童玉锦说道,“我有多种方法能证明他没有胡言乱语!”
“不可能……”邹由任心想,我们很小心的,几乎没有在人前出现过。
童玉锦讥笑:“你是不是觉得你们的关系很隐秘?”
“无中生有!”
童玉锦却微笑说道:“我先说第一条,你为何止于秀才,邹由任?”
“我资质差!”
童玉锦说道:“是吗,让我来告诉你,因为你在考秀才时遇到了你的学长——邹潘进,这个邻镇大你一岁的男人!”
邹由任反问回道:“遇到同乡是很正常的事!”
“是,不错,是很正常的事,可是你们展成了不正常!”童玉锦毫不留情的说道。
邹由任大叫:“大人,大人,此人胡说八道,小民要告她!”
沈大人制止道:“稍安勿静!”
“大人,此人胡说八道,小人静不下来。”
“童讼师——”沈大人看向童玉锦。
童玉锦却问道:“大人,我想问一下坐在的各位大人,你们家都有儿子吗,如果没有想不想生?”
个个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很奇怪,章大人若有所思,第一个配合童玉锦回答了,“当然有,如果没有当然想生,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童玉锦笑道,“我再问一下其他人,这位公子,你呢?”她看向赵之仪。
“我……”赵之仪照例灿烂一笑。
童玉锦点头:“对”
“我还没有妻子!”赵之仪笑得有点邪。
童玉锦抿了一嘴,“我是说,你如果成家了,要不要生儿子?”
“当然要!”赵之仪见童玉锦被自己噎了一下,非常得意,朝夏琰看了眼。
童玉锦拱手:“谢谢这位公子回答!”
童玉锦继续问道:“夏小候爷,你呢?”
“我,”夏琰没有想到童玉锦会问他,小囧了一下,“当然越多越好”夏小候爷回答的一直正径。
赵之仪看着夏琰这厮,再看看女扮男装的童玉锦,憋着想笑的嘴。
童玉锦眉角抽了抽,也不顾在坐的大人们好奇、玩味的目光,对着众人说道,“大家都认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邹秀才,你为何只有一个女儿?”
“我……我婆娘不能生养!”邹由任没想到这个问题是针对自己的,还真措手不及。
童玉锦对沈大人说道,“我请医婆为云氏把脉!”
“准”沈大人叫道:“来人,请医婆!”
邹由任大叫:“这是做什么?”
“证明你婆娘能不能生养?”
邹由任直着的身子瘫了下去,“这能证明什么?”
“你说呢,邹秀才!”
“我不想生,跟你有什么关系!”
“好,跟我没关系,”童玉锦笑道,“我还有更简单的方法,马上就可以证明了?”
“什么意思?”邹由任紧张的直起上身,他的心没有来由的跳得厉害。
“很简单,我让夏小候爷请了内务府验身太监!”童玉锦目无表情。
“你……你们……”邹由任犹如被人剥了皮一样,血淋淋的暴露于世人面前,虽然好男风的人很多,但是没人能这样露于人前。
“……”邹潘进倏的一下看向童玉锦,目光渗人,可是童玉锦根本没看到。
童玉锦说道:“好男风,跟我没关系,只要你说有,我就不查的你身体,但是你说你没有,我不得不让人证明!”
“你……”邹由任说不出话来。
童玉锦继续问道:“我再问一遍,十月初三晚上,你们有没有会面?”
邹由任还有廉耻,为了不让人查身体,颓然伏地,回道:“是!”
云氏跟着颓然的伏身在地,这里应当没有谁比她更绝望,就如被人活生生的推入了万丈深渊,知道丈夫好男风是一回事,可是看着他亲自默认,真是浑身冰冷,一片荒芜。
童玉锦紧跟着问道:“李大说得可是事实?”
“是!”邹由任承认了。
邹潘进低垂着没有任何表示,也没有任何言语。
可是大堂之上的大人们没有想到,计成儒居然有个好男风的庶女女婿。
没有资格进堂的计平方及潘平娟脸青一阵白一阵,没想到跟他们生活了五年的男人竟是个男风者。
计平娟气得要进堂揍人,被计平方狠狠的拉住了。
沈大人没有想到,候爷夫人居然以这样的方式让死不开口的罪犯终于吐了第一道口子,可是男男……还有查人家身体,她是怎么想得出来的,难道是候爷教的?
夏琰面无表情的端坐在那里,接受着各位大人们好奇的目光,可是谁能告诉他,他也不知道这个小女人为何会知道的这么多,昨天跟他说请内务府验身太监,他并没有想到是为了验邹由任,这个臭女人是怎么懂的,他也想知道。
章大人端坐在侧主位,眯着眼,微微笑着,夏琰娶的这个女人不简单哪!
童玉锦不管众人如何想,继续问案:“邻人说,子时(23:00—00:59)左右,听到你们屋里有吵架声,可是事实?”
邹由任不回话:“……”
童玉锦说道:“你可以不答,我有证人!”
邹由任看了看童玉锦依然没有说话。
童玉锦继续问道:“邻人说,里面有妇人及孩子的声音,可是事实?”
看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童玉锦,邹由任回道:“是!”
“妇人是谁?”
“我妻子!”
“我再问一遍,妇人是谁?”
“我……妻子!”
童玉锦再次请求带证人,不一会儿,三个老年妇人上了公堂,她们很害怕,身体都有点抖了。
童玉锦微微笑着对她们说道,“各位大婶,请别害怕,我只问几句话,你们回答便是!”
“好……好……”
童玉锦对沈大人说道,“大人,我要问云氏!”
“准”
童玉锦转身问向云氏,“云氏,你最近可有生病过?”
“呃……”云氏抬起头,“这跟案子有关吗?”
“不管有没有,请回答!”
云氏看向邹由任。
邹由任满眼急切。
不知为何,即便再荒芜的心,遇上这个男人求助的眼神,云氏依然有波动,她犹豫了。
童玉锦看着犹豫的云氏微笑道,“你可以撒谎,但是一个谎需要一百个理由来圆,你圆得了吗?”
云氏抿嘴低了头,回道,“没有!”
“那就好,”童玉锦转身问向大婶,“你们那天晚上听到的妇人声音,是不是有点沙哑?”
“是,是,就好像热生病后喉头不舒服的样子!”
“谢谢大婶,回答的很好!”童玉锦对着第一个回话的大婶夸了一句,以缓解她们的紧张感。
童玉锦对邹由任说道,“你怎么解释这声音?”
“这……我……”
“那妇人是谁?”
邹由任低下头回道,“是我妻子,她的喉咙被掐成那样的!”
“是嘛?”
“是!”
“云氏,你丈夫说得可是事实?”
云氏低头回答:“不是我!”
“你妻子说不是她,你如何解释?”
“就是她,如果不是她,有谁看到是其他妇人了,你找出来?”
童玉锦看向邹由任,他直着身子,死死的盯着她;又看了一眼云氏,云氏低下自己的头。
方氏进西尾胡同确实无人见到。
邹由任现童玉锦居然没有叫证人,难道这一次她真得没有证人?他看了看身边的邹潘进。
邹潘进一直装死般低着头,见童玉锦居然没叫证人,难道真没有找到看到方氏的人?
沈大人见童玉锦停着不动,跟他想得一样,难道没有证人?
章大人等人也相互看了看,难道真没有?
童玉锦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大堂上的沈大人说道,“证人就在堂上!”
“啊,这位小哥,我们没有见到!”第一个回话的大婶连忙说道。
第二个跟着回道:“我也是,我只听到声音,我也没见到人!”
第三个妇人摇头了摇头,“我也没有看到!”
邹由任阴测的一笑,“她们说没看到!”
童玉锦笑回:“我没说她们是证人呀,这堂上又不是她们三个!”
李大也摆了摆手“我没有看到!”
童玉锦回道,“我也没说你!”
“那是……”沈大人问道。
童玉锦看向云氏。
众人见童玉锦看向云氏,他们也看向云氏。
“不可能,她不可能看到!”邹由任大叫。
“为何?”童玉锦紧跟着问道。
“……不为何……”邹由任眼神闪烁。
童玉锦心里明白了,必定是他跟邹潘进约会时,给云氏下了什么药,让她昏不醒,否则不可能这么肯定。
童玉锦对他说道,“方氏晚上进胡同,云氏确实没有看到!”
“什么意思?”邹由任不解了。
“什么意思?”童玉锦朗声说道,“让我来告诉你,方氏为何在大晚上,在街道毫无行人的情况下,准确的找到了你们相会的地点。”
“……”是啊,这也是他想知道。
“是她给她指了路!”童玉锦指着云氏说道。
“不可能,不可能,她白天不出门,晚上睡着了怎么可能指路?”邹由任反辨。
“是啊,”童玉锦微笑说道。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白天不出门,可是,有一天,从淮东而来的云氏突然想吃烧饼了,她大清早出了趟门,是不是云氏?”童玉锦看向云氏,等待她的回答。
“是!”云氏明白了,为何大清早的在烧饼铺子跟前遇到了这个贵人,原来她连这个都能想到,她还有何话可说。
童玉锦见承认了,继续说道:“大清早的,街道上没什么人,即便有,也是急色匆匆的生意人,或是某家下人给主人买早餐,平民买早餐的不多,特别是西尾胡同,几乎没有人去朝西街买早餐,是不是云氏?”
“是!”在西尾胡同,她连胡同时这样小的事情都打听了,自己还能说什么。
“不可能,怎么会这么巧,她又不认识方氏……”邹由任慌了,他不相信,这事上竟有这么巧的事。
童玉锦驳道:“世事就这么巧,你妻子给了方氏一个烧饼,方氏随口问了一下,问她认不认识邹潘进邹秀才,如果我没说错的话,邹潘进这三个已经刻到云氏的脑子里了,是不是云氏?”
“是,是……”云氏伏地大哭不止,“我恨不得拿刀一刀结果了他!”
“臭婆娘,你敢!”邹由任的面目突然变得狰狞不堪。
云氏抬头大吼:“你这没良心的,我不顾家人反对,执意嫁于你,没想到落得如此下场!”
童玉锦摇头,“你真没看出来,他娶你只是掩人耳目,还有对家人有所交待?”
“……”云氏听到这话整个人都蒙了:“不……不会的,不可能,他在灯会上救了我,他对我情意绵绵,他还送了很多东西给我!”
“很多小东西吧?”童玉锦毫不留情的揭开事实,男人哄骗女人的小把戏而以。
“……”云氏想到那些东西,果然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云氏未说话,估计是想到了,童玉锦说道:“男人的话怎么能信呢,你的母亲和姐姐没有告诉过你吗?”
“她们说了,可是我听不进,我听不进啊……”云氏死命的捶着地面,她悔不当初啊!
“那你现在听进了吗,信男人的话,母猪都能上树,懂了吗?”
“可是我不甘心哪,为什么?为什么,这世上难道就没有一个好男人吗?”
“也许有,但最好别指望自己碰到的那个就是!”
“不……不……”云氏哭得肠寸肝断。
坐在大堂上的大人们个个膛目结舌,夏琰的妻子居然当着他的面说这些,难道……其实……
夏琰觉得自己如坐针毡,但是面上却不显,他现在终于明白童玉锦为何不粘自己了,为何不像自己那样恋着她了,原来她不相信男人,怎么会这样?难道当年自己没有出手救他,让她对男人产生了戒心?他的心不知不觉的隐隐疼起来。
童玉锦依然说案,“云氏,你是如何对方氏说的,请一一道来!”
云氏好不容易才停止了哭泣,“因为前一天,我拿到了绣活的铜子,女儿突然想吃家乡的烧饼,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朝西街,去了卖我们淮东烧饼的铺子,买了两个,准备跟女儿一人一个。走到街对面,准备拐弯时,一个面色赤红的妇人求我给她儿子吃一个烧饼,我也是有女儿的人,见她这么可怜,我就给了她一个,随知她竟问邹潘进,从我嫁给我相公起,我就知道这个人了,但是我以为他们是同窗,关系好,从没有多想过,可是慢慢的,我现他们变得跟我爹口中玩小倌的男人一样,我就留意了,再加上生了女儿之后,相公他……我就是明白了,他好男人,我恨啊,恨不得一刀杀了他,好让他把相公还给我,可是我却无能为力,我还有女儿……”
“你给她指了路?”童玉锦问道。
“是!”
“而且还让她晚上去,为什么?”
“因为那房子只有晚上才有人!”不仅如此,就是因为大白天空着,才让周围的大婶们留意到了,因为她们儿子多,房子不够住,竟有人奢侈到,空着房子只有晚上来住几回,这才让她们八卦的特意留意到,才现了男男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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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王一般封号为一个字,多为某个封国的名称,比名赵之仪的父亲秦王,就是以秦国为封号,而郡王一般用两个字为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