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事!”
“那行,你等一下,我让丫头去叫人!”
没过一会儿,被称作‘二爷’的人出来了,“什么事?”
“回二爷,怀岭那边的金牙人出事了!”
“怎么载的?”
“回爷,动了夏琰的两个弟弟!”
‘二爷’倏的一下面目狰狞“吃屎的吗,夏琰的麟角也敢去碰?”
“那……那现在怎么办?”
“让他死!”
“二爷……”
“我的话没听到吗?”
“是,是……”
“告诉你们,不是我怕夏琰,只是他运势正旺,我不想触霉头而以,别以为爷是好惹的!”
“是,二爷!”
“给我小心点,如果夏琰的手再伸到我们的行当里来,把我养的那些人调几个出来,让他警醒警醒,别以为他可以手眼通天了!”
“是,爷!”
“去吧!”
“是!”
程家书院
回到家中的程山长正在和大孙子聊天,站在走廊里,双手后背,眼看星光满天,“这两天有收获吗?”
程佑彬想了想说道,“有!”
“都有那些?”程山长问道。
程佑彬自嘲的笑道:“久居一隅,以为自己就是最好的了!”
“哈哈,好样的!”程山长听到大孙子居然这样说,很欣慰。
“爷爷,我想出去走走!”程佑彬看着满天星光说道。
“去哪里?”
程佑彬回道:“还没有定,但想让自己抛开现在的优越感,想让自己不那么夜郎自大!”
“想法不错,我原本以为你需要思考几天,想不到现在就明白自己哪里不足了!”程山说道,“说老实话,爷爷也有责任,忽略了你们对现实的认知,光读死书不懂放下自尊,不懂接触现实,你们将来的路将很难!”
程佑彬点头:“是,爷爷,今天要不是方秉良豁得出去,我可能要饿一天肚子!”
“不错,不错,现在领悟不晚!”程山长笑道,“不知道夫人明天还要干什么?”
“倒是有些期待!”程佑彬跟着说道。
客栈
折腾了一天,夏琰和童玉锦终于上床休息了,童玉锦窝在夏琰的怀里,有点不开兴,夏琰抚着她的后背,低声问道,“怎么啦!”
童玉锦说话声音并不太清楚,“唉,我今天犯错了!”
“怎么想到的?”夏琰问道。
“方大人提醒的!”童玉锦回到。
“他——”
“嗯!”
童玉锦仰头问道:“会不会传到京里?”
“肯定会!”
“那他们弹劾你怎么办?”童玉锦很自责,有些慌了。
夏琰一副笃定的样子说道:“皇上最多付以一笑,没关系!”
“你……你就这么笃定?”
“嗯”
“好吧,候爷威武!”童玉锦叹了口气,“要是我下次再胡闹,你提醒我吧,我对你们这里的一些事情还是有疏乎大意的时候!”
童玉锦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措词,她的心全用在自责上了,可是敏感的夏琰第一次正面听到童玉锦说这样的话,他感到诧异极了,但他当自己没有听到或是注意到童玉锦说话的措辞,一个疑问却深深的从心底冒出,她的小女人到底来自哪里?天上,地下,还是山林中的妖魔鬼怪,不,不,都不是,那她来自哪里?听人说遥远的大海那边可能有一个跟他们一样的国度,她会从那边而来吗?如果是,她是怎么从那么大的海上飘过来的?
客栈另一个房间
夏七和夏八两人终于吃饱了,夏八郎甚至拍了拍肚子,对仍坐在边上的开国公说道,“父亲,你是不知道饿肚子是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开国公慈父般问向儿子。
夏八郎叫道:“想死的心都有!”
“为何想死?”开国公没有饿过,所以他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好奇的问道。
夏八郎回道:“难受啊,胃子烧得慌,两腿软,浑身无力,比昨天爬山难受百倍!”
“唉,那难你们了!”开国公叹道。
夏八郎感慨的说道:“父亲,我算是明白那句话了!”
“什么话?”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夏八郎老成的说道。
“臭小子,你还有一文!”开国公笑骂。
夏八郎叹道:“是啊,要是一文都没有,那一天怎么过啊?”
“那你们以后还乱花银子吗?”很少教育儿子的开国公一本正经的问道。
夏八郎咂了一下嘴,“少花点吧,没银子的感觉太难受了!”
开国公摸了摸儿子的头,“儿啊,你们父亲这一辈子就这样过了,你们可不能,我以前还有一个能为我挡风雨的父亲,也就是你们的爷爷,可是你们没有啊,你们父亲什么能力都没有,你们只能靠自己了!”
夏七郎第一次见玩性十足的父亲说出这样一番出来,对他有些不尊的心收了回去,原来父亲什么都明白,只是不知道怎么对他们说罢了!
第二天一早,游玩的人被要求穿粗布衣衫。
大家都穿好粗布衣衫等在客栈大厅里,夏琰和童玉锦很快下楼了。
童玉锦笑道对众人说道,“大家都吃好了吗?”
“吃好了!”众人齐齐回道。
童玉锦说道,“那就好,今天我们去乡下”!
“乡下?”夏八郎问道,“乡下有什么好玩的吗?”
“好玩的地方很多!”童玉锦回道。
“哦,那就好!”
童玉锦笑道,“前两天候爷已经让人知会怀岭县某小村,我们今天过去,直接就可能做需要做的事了!”
“抓鱼、赶甲鸭子?”程山长调贶的问道。
“可能会有这些!”
“哦,哦……”
一行人带上足够的吃食等物坐上马上去乡下了。
准备接待的小山村里正此刻正坐在家门口抽着焊烟,烟雾从烟斗里冒出来,慢慢把里正的脸都淹没了。
里正婆娘端着木盆从村口小河洗衣回来,见老头还坐在门口,叫道,“你怎么还不去迎贵人!”
里正没有搭老太婆的腔,仍然一声不响的抽着自己的焊烟。
“赶紧去啊,待慢了贵人,小心蹲大狱去!”里正婆娘唠唠叨叨的说道。
里正这才抬了眼皮,“你以为我离蹲大狱还远啊!”
“呸,乱说什么!”
里正说道:“怎么乱说了,那个牙人这两天必定要来找我们的茬,不把我弄进大狱才怪。”
里正婆娘忧伤的说道:“可这世道总得讲些道理吧,地契都在大伙手里呢!”
“要是讲道理,我还愁什么?”里正恨声说道。
里正婆娘生了的叫道:“最可恨的是地保吕老头,为了吃好处费,真是什么事都敢接!”
“是啊,什么事都敢做!”
“也不知道这个贵人有多贵,能不能帮我们做主?”里正婆娘放下木盆,叹气说道。
“他们都差不多,别指望了!”里正回道。
“也是,都是富贵人,谁会体味我们的难处,眼见着这圈就剩我村子还有地,要不了几天,也不属于我们了作孽啊!”
夏琰一行人行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一片没有山比较平整的小村子。
四月的小村子真美啊,一路上桃红、柳绿,溪水泛着麟麟波光。春风习习从身边吹过,带来甜润润的气息,使人心生惬意。
萧云轩对大家说道,“手痒了,真想现在就画一幅山水图。”
“你带笔墨了吗?”夏小八提醒问道。
“没有,所以只能感慨一下了。”萧云轩摇了摇头说道。
“哈哈……”
小村里的民众正散在田间埂头,辛苦的劳作着,头上裹着布巾,不时拿来擦擦汗。
田埂间最引人最目的是云苔(油菜花),油菜花开了,金黄成一片,不仅成为美景,更成了蜂蝶的天下,它们在金黄色的油菜花上跳着优美的舞姿。一会儿在空中飞舞,一会儿又静静地停留在油菜花上。给春天增添了无限乐趣。
马车在村口停了下来,一行人从马车上来,等大家都走到一道时,童玉锦说道,“俗话说一年之计在于春,在春天里,人们要做耕田插秧、栽树、蒿草等之类的农活。今天带大家体味一下农民的生活。”
“这……”方大人看了看周围的田地有些不解。
“方大人想说什么?”童玉锦问道。
方大人反问:“这些田还属于村人吗?”
“方大人这话什么意思?”
方大人无不哀伤的说道,“大陈朝的地大部人进入了门阀世家、亲王郡王手里,真正种田的已经没有几个人有土地了!”
夏琰看了一眼忧伤的方大人,说道:“这真是皇上忧虑的地方!”
程山长等人没有想到,夏琰和方大人会在这样的地方谈论政事,都没敢开口打扰。
童玉锦却问道,“方大人,你是户部管田案的,按道理,土地是不何以随意买卖的,为何大陈朝可以?”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据说太祖皇帝打下大陈朝时,土地也是不可以买卖的。”方大人摇了摇头说道。
童玉锦说道,“我查了大陈朝的许多律法书,几乎没有关于土地的,为何?”
“下官也不懂!”
“这就奇怪了,按道理,土地制度可以分为三类,分别为国家土地所有制、地主土地所有制、个体农民土地所有制。一个新的王朝建立后一般都是实行国家土地所有制,来巩固自己的王朝基础,大陈朝按道理来说也理当如此,为何都变成了地主所有制?”
方又行想了想后回道:“可能跟封邑有关!”
“封邑?”
方又行回道:“是,大陈朝的亲、郡王已经没有实际的封地了,太祖为了补偿,可能放宽了土地买卖制度!”
“哦,原来如此,可是这样做的结果,会让国家积弱,财阀垄断经济命脉,根本不利于国计民生,只会……”童玉锦想想没敢说出来。
可是程山长和方大人都听懂了。
方大人叹道,“能有什么办法了,现在买卖田地成风,有些人买回去种还罢了,有的甚至都不种,让地荒在哪里,国库又怎么能丰盈?”
夏琰低眉垂眼,方大人所言都不虚,是啊,空着都不种,又怎么丰盈国库?
“方大人不是有责职做这些事吗?”童玉锦想想问道。
“我是想做,可就凭我一个,怎么可能制止这股风气?”方大人看向远方,远方是什么呢?
小山村的里正,腰间别着烟斗,火急火撩的赶来了,“贵人,老汉有点事来晚了,还请贵人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