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只这一面,她就知道这是她想成事,就一定要放在心上的人物。她收紧目光,再不敢多打量了。
一番寒暄见礼,老夫人陈氏又重点问了蒋书玴和蒋书玦的情况,这才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你把书玴和书玦教育得很好。”
其实陈氏心里头门儿清,书玴身上的锐气得益于老头子的教导,而书玦除了在青州那三年,基本算放养长大。
但书玴娶妻生子,娶是一县主,身份尊贵,也算配得上,总有她这风流儿子的一份功劳。
陈氏对韩氏不算待见,但也不算讨厌,只要她不犯了她的忌讳,该给的体面,她都会给的。
“瑶儿过来,”唤着舒瑶的时候,陈氏的声音可见的轻柔了许多,舒瑶盈盈一笑,款步上前,顺从地让陈氏拉她近身,一双杏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充满了信任和喜悦,能看得人心里更柔软上几分。
“早起,可有不适?”说着,还摸了摸舒瑶的脸,脸上的疼惜半点不掩饰的。
“瑶儿很好,祖母昨夜可睡好?”众人都还在,她也没有像往日那般贴到陈氏怀里,只是低了些许的软糯声音里,同样是没有掩饰的依恋。
辈分上是祖孙,可感情却比一般人家的母女还要好上许多,蒋言旭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随即又是了然,祖孙相伴十多年,这种感情,自是亲厚的。
“一起用完早膳,你们再走吧,”陈氏看舒瑶的脸色算可,这才放开,对着蒋言旭等人说道。
老太爷一早就独自用过膳,在外头勤恳锄地,其他人早起或许用过茶点,早膳却是没有吃过的,沅安堂有自己的小厨房,再有蒋舒瑶他们从青州带来的厨子,这一顿早膳除了往日里常见的膳食,还有江南才有几样吃食,明显是为蒋舒瑶准备的。
蒋舒玥突然而起向老夫人讨好的心思马上就淡了下来,讨好蒋书玴蒋书玦三年,都未必能让他们偏向她,和蒋舒瑶相处了十多年的老夫人更不可能了。
当然她放弃这一想法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老夫人给她的压力过于大了,和她预想和朦胧印象中的老妇人完全不同。
吃过早膳不久,蒋言旭就带着蒋书玴蒋书玦几个男丁离开了,大人都各自有公务,而最小的蒋书珉也有族学要去,不能耽误。
又过许久,四房的谭氏带着一嫡女一庶女前来请安,四房五房是庶出,这回来的第一顿早饭,老夫人自然没有请他们过来的意思。
而三房蒋言昪(an)舒瑶她三叔,官任从四品城防营副统领,因家事离京三个多月,回来的当夜就去了城防营,估计接下去十天半个月不能再见着他了。
而且他也是个奇葩,年过三十却没有丝毫娶妻婚配的意思,或许有怎样的原因,老太爷和老夫人会有规劝,却也没有强行安排,比起人丁兴旺的其他四房,三房可算是安静。
四房的两个妹妹,十五岁的蒋舒玢(n)是谭氏的亲女,虽是十五岁,其实只比舒瑶小了十多个月,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但各房都没分家,蒋舒玢在族里是排行行二,京城里可没有这大姑娘没嫁,二姑娘就开始谈婚论嫁的道理。
谭氏本就小家出生,四房的蒋言旷比起仕途更喜欢经商,长年走南闯北,身家是有,但在这满是勋贵的京城,实在算不得什么,反倒没分家,有这蒋国公府姑娘的名头更好找人,只是蒋舒瑶一耽搁,蒋舒玢也被耽搁了下来,除了她,谁还能为她的女儿谋划呢。
至于庶女蒋舒瑗和蒋舒玥同岁,俱是十三岁,也都来得及,且韩氏出身京城侯府,蒋舒玥又早有名声在外,自是不担心,只可怜她的玢儿,年过十五了,还无人问津,还不敢张罗……
如此一来,谭氏看蒋舒瑶自不会有太好的脸色的,那股子埋怨的味道,不看脸色,只听那酸言酸语就能感觉得出来了。
“母亲您可回京里来了,您这些孙女儿可盼着您给她们做主呢,”谭氏这话一出来,可把蒋舒玢臊得慌,可见谭氏没少私下里在她面前抱怨,
“母亲,您说什么呢,”蒋舒玢性子温和,只红着脸,却拿自家母亲没办法。
“有什么不能说的,婚姻大事自是该母亲给你们做主,”谭氏嘴上这么说着,眼睛却半点不敢看陈氏,只怕看她一眼,她就不敢再说下去了。
“我知道了,”陈氏应了一句,声音平淡,看不出喜怒,谭氏却被冻了好一阵,接着唯唯诺诺,也知道在说什么了。
早间的请安没多久,陈氏就让众人散去,舒瑶自是留下来了。
“姑娘,药膳来了,”林嬷嬷端着一蛊子味道不算难吃,但也算不得好吃的药膳上来,蒋舒瑶从七岁那年就没断过这药膳,便是再好吃的东西都能吃没味儿了,更不用说这药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