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王的府邸本就在杭州,又喜好结纳江湖豪杰,对柯降龙这位丐帮前任帮主多有耳闻,此刻他面带悲痛,长叹道:“柯老帮主,实不相瞒,崇英是奉了本王命令才会在此设伏,至于戚将军被东厂捉拿的消息,也是本王故意放出,本是想将计就计引出西厂贼子,却没料到,来的竟是贵帮诸位义士。”
“将计就计?”柯降龙疑惑。
“柯老前辈,事情是这样的。”陈崇英低声解释道:“咱家在京城时得到明确消息,玄漓欲对戚将军不利,西厂各路人马都已调往杭州,事情紧急,咱家这才快马赶来向王爷禀报,以防戚将军遭遇不测。”
在诚王面前,陈崇英却是没敢再自称本座。
“戚将军与本王素来交好,我二人得知此消息后,便合计了一番,定下这将计就计的计策,怎知贵帮竟也知道了此事,还率先前来……”诚王话语中满是唏嘘。
此时丹青、书生、东方未明、丐帮舵主李浩等人亦围聚到柯降龙身后,听诚王如此一说,书生不解道:“王爷,戚将军,恕晚生有一事不明,以东厂抓获戚将军为名引西厂贼子来犯,这似乎……不合逻辑!”
书生说完将目光移转戚继光,似是希望他来解答。
戚继光心中了然,他知道这白面书生是担心诚王大忠似奸,实际上并非好人,不由长叹一声,缓缓开口道:“诸位不在朝堂,不知当下时局亦是情有可原,自皇上继位以来,重用首辅张大人,励精图治,推行新政,我朝风气为之一新,确有明君之风。”
他停顿了一下,再度叹息道:“然自张大人去世后,皇上不知何故,荒于政事,贪图享乐,自此不再上朝,玄漓等奸猾之辈因而得掌大权,这帮贼子任人唯亲,强征赋税,巧立名目滥杀忠良,实乃国之大患,吾与王爷及满朝忠义之士,皆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诚王环视众人,适时补充道:“那玄漓不知使了何种手段,皇上对其几乎言听计从,崇英侥幸,虽失了皇上信任,东厂之权大半旁落,却仍有许多忠勇之士甘愿听命,每每西厂有害人之举,崇英便派人暗中阻扰,这些事情皇上不知,玄漓却一清二楚,因此他早已恨崇英入骨,若非崇英行事历来小心,没有把柄落在其手中,怕也难逃皇上罪责。”
听了这一番解释,丐帮众人均是皱起眉头,书生沉声发问道:“可是,东西二厂既已是死敌,玄漓应当加倍小心才对,又怎会贸然跳入这圈套之中?”
“先生有所不知。”诚王正色道:“为了掩人耳目,崇英特意在京城布置了一位替身,自身则乔装而来,料那玄漓也不知崇英在此,玄漓近些年网罗了不少高手,其中有四人极为厉害,武功不在各派掌门之下,若是得知崇英不在杭州,他极有可能亲自带人前来。”
诚王顿了顿,语速加快了一些,面露激动:“诸位义士对崇英实在多有误解,近些年朝野谣传的东厂恶行,实则全是西厂所为,并将之嫁祸于东厂头上,崇英暗中救下贤臣良将无算,自身却落得千夫所指,万民唾骂,便是救下的那些人,崇英为了不留把柄,不引皇上猜疑,也是交由本王及戚将军安排藏匿,自身则从不出面,是故每每思及至此,本王都心痛若绞,如此慷慨忠义之士,却被冠上了奸佞恶名!”
柯降龙等人无不动容,他们忽而想起来,皇上继位的前几年,东厂作为股肱心腹,在推行新政上确实立过不少功劳,近些年才渐渐变了,他们从未细想过原因,还以为陈崇英得了权势后,排除异己和残害忠良便是理所应当,没料到其中有这么多缘由。
“不止陈督主,这俩位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