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闲适地背靠在休息区的墙壁上,手里拿着矿泉水瓶,纤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轻戳着瓶壁,嘴边勾着一抹意味不明地浅笑。
就在刚刚,她结束了拍摄,正准备喝点水收拾东西走人时,却意外发现她拍摄前放置在桌上的水被人动过了。
水的颜色还是那么清透干净,水的分量看上去也和她之前喝过后剩下的一般无二,可当苏沫拧开了瓶盖,却立即从中闻到了一股特别的清苦味道,那味道极淡,只在摇晃瓶中水时会微微泄露出一丝,但却被嗅觉超常的苏沫轻易捕捉到了。
摩挲着手指上的光脑,扫描过瓶中水,只几息,检测结果就出来了:水中含有轻微神经类药物成分,饮用可致短暂地意识波动、肌肉强直、发热或自主神经功能不稳定,如头脑不清醒、狂躁、举止怪异等。
神经性药物吗?联想到何叶一直饱受精神困扰,她原本还以为是对方本身的问题,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么简单。
何叶是个小替身,并没有什么经纪人或助理,所以她的东西都是和其他人混放在了一起,因为人员混杂,丢东西什么的在剧组很常见,只是心思歹毒到往她的水瓶里加东西的,苏沫也只想到了一个人会做出这种事。
望着已经在经纪人助理等一大堆人的簇拥下离开的某人,苏沫眼眸变深,脸上的笑也缓缓收了起来。
直起身子,拿好东西,苏沫乘着夜色迈步走向了黑暗之中,走了几步,她手臂扬起,透明的瓶身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准确无误地被丢进了身后的垃圾桶中。
……
是夜,苏沫利用光脑侵入了景腾娱乐景溪闫的电脑。
景溪闫,景腾娱乐老总之子,宛心蕊的众多爱慕者之一。自从第一次见到宛心蕊并被对方清纯柔弱的外表吸引后,景溪闫就一直对宛心蕊多番照拂,不仅为其倾斜了众多公司资源,还利用自己的人脉为宛心蕊做了许多事,是宛心蕊以后大红大紫,走到事业巅峰的有力推手。
只是,在他36岁那年,被其父联合外面真爱生下的私生子篡权,人也被赶到了国外,从此意志消沉,终在一次酒醉后和人起了争执,被人射杀而亡。
苏沫手指轻点,一份东西就被她发送到了对方的电脑上。
望着“传输成功”的字样,苏沫伸了伸懒腰,然后晃悠悠地扑向了自己的大床。
……
而在同一时间,一间灯火通明的剪辑室内,却坐着一个眉头紧锁的胖子。
“老胡,怎么了,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副导演王清从外推门走进这个小房间,一脸笑模样的拍了拍老友的肩膀。
胡立嘴里叼着根已经快燃尽的香烟,听了对方的话头也没抬,声音含糊不清的指了指面前的屏幕,“看看这个。”
王清伸脖子一瞅,看见屏幕上播放着的正是白天拍摄的还未经过消音和后期处理的何叶和向昆的打斗戏,便随口道:“怎么了?这不拍的挺好吗,背景没问题,演员的表情动作和找的角度也挺到位。”
“问题就出在这了。”听了王清的话,胡立的脸上更是烦躁了几分。
“什么意思?”副导王清还是没明白。
“就是拍的太好了。”胡立解释道,然后不等对方再说什么,他又从旁边的那个屏幕上调出了之前宛心蕊和向昆的拍摄视频,并切换到和左边那个放映机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剧情。
“你再看看这个,两个比较着看,看出什么来没有?”胡立吐出嘴里的香烟,手指点着两个屏幕道。
王清神情莫名的按照对方的要求,将两个屏幕上的画面来回看了起来,过了片刻,神情也有些变了。
“这……”
“你也看出来了吧。”胡导揉着眉心,语气有些不好:“不知你是什么感觉,反正我一看到何叶的表演就完全被对方抓住了眼球,旁的什么也看不见了。明明是看上去有七八分相似的脸,可是放在一起区分度怎么就这么高呢。”
说着,胡导又特意截取了几个何叶背影和侧脸的镜头,又将宛心蕊的几个镜头放在一起,“看看,这背影和侧脸,谁他妈还能将他们剪辑成一个人啊,观众一看就能辨认出来了,这些镜头还怎么用!”
他们当初找宛心蕊本来就是看中对方的脸,这部戏本来就是部比较偏重男主的电视剧,虽然动作戏多,但是对个花瓶角色,要求就降低了许多,只要拍些美美的正脸,多摆拍些动作,其他危险的不好把握的通通交给替身,然后后期一加工就行了,可现在,看了何叶的表演后再看宛心蕊的,怎么看怎么觉得有股违和感,这显然违背了他之前拍摄的初衷。
王清也看出了这点,他声音干干的开口:“那现在怎么办?”
换主演?不可能,约都签了。换替身?说实话,只要是个追求好作品的导演都舍不得对方那引人入胜的表演。有了更好的怎么还会选个残次品,降低自己剧的质量?恰好,两人都是这样的导演,否则也不会为了个替身的戏份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