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是稍微研究了下神力的用法,实际消耗没有你看到的那么多的,你看我现在不一样活蹦乱跳的吗?如果只是这件事,你大可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力量使用我自有分寸的。”
原来只是这样?罗安在考虑要怎么解释莱伯特公爵给他贡献一堆不信邪之力,而且这股力量似乎随着时间流逝在不断减弱,难以储存起来,反正是送上门来的,索性就直接用了。
如果说神明的信仰之力是处于波动状态,而且时刻需要传教布道来维持,这样一算其实也说得通,小庙破败神格陨落倒也不是不可能,但这样一来,神族血脉传承就有问题了——那到底是一群神明的力量分身还是什么?
如果说神明的本质只有信仰,那罗安不也是玄晖王的一部分吗?罗安一个穿越者而已,被他父王察觉不对劲岂不是迟早的事?
“不,属下是说感情认同方面,虽然教会教导我们说,神明是不可以随便对凡人动感情,以免神位受到影响的。但是,您的家人还有长辈,他们都是神啊,说到底我也只是一名凡夫俗子,无法在千百年后继续侍奉您,您也没必要因为出身的事就彻底和他们撇清关系,弄一套不知道从哪学来的奇怪仪式来庆祝吧?”
喔,原来是这个意思,没想到庆祝新年在神明看来意义这么大,不过也是,这种时代这种世纪,这种节日庆祝的权力与资格都是掌握在教会手里,要么就是去教堂做礼拜的……
“你好好修炼,千百年后不一样可以侍奉我吗?至于那些节日仪式,只是一时兴起比较喜欢热闹,并没有什么教义内涵,总不能我哼首歌你都觉得我是在叛国叛教吧?”罗安笑着说道。
“不,属下只是,属下只是……”凯蒙不知道怎么表达那个含义,但他确实需要那么说,然而那种问话方式,不仅看上去极为的大逆不道,而且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凯蒙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内心出现了狂热教徒一般邪恶需求:难道要一名信徒去教神明什么才是信仰吗?自己难道是疯了吗?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可笑的想法?
身为白银骑士的凯蒙绝对没有那个资格,哪怕是教皇都不敢轻易篡改诸神的口谕,只有王子殿下的神族长辈才有那种权力,其他人是一律不能提及的,可他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王子殿下因为小时候的经历和所有神族闹别扭,这在以后绝对是大问题。
罗安看凯蒙那样子,很敏感的猜测到了大概:“你放心,我有我的想法,也有我的原则,不管怎么样,出身在这个国家,它好与不好,我恨与不恨,我没有办法去选择我的身份与种族。”
“所以,只要它在一定程度上没有超过我的底限,我会试着去接受它,就像工作一样,我不需要顾及你的想法与种族,只需要保证我们都是为了共同的一件事在努力就好,难道不是吗?”
“时间会慢慢冲淡一切的,我是对我的出身感到很迷茫,不过我也在想,经历多了也许就慢慢释怀了。毕竟寿命那么长,用几千年去恨一个人,我可没闲到那种程度。不用担心,好吗?”
说道这里,那是罗安考虑过的一种可能性:他父王发现他是冒牌货,又没有把他像想象中那样切片研究什么的,其实完全可以当成陌生人,然后重新发展成家庭感情。
假若真的存在生死轮回,死活惦记着前世爸妈的种种好,忽略今生爸妈的努力与宽容,这和天生白眼狼有什么区别?
生孩子到底有多痛,当父亲责任有多大,养一个人有那么难,要付出多少才能够走到结局,没有为人父母会感同身受吗?
罗安的命运是残缺的,其实也是相对完整的,家人也像是客人,相伴百年知足就好,那种前世今生纠缠不清的绑架爱情,突然开始的以死相逼,有时真的比恐怖片里的恶灵还要诡异无力。
“所以,要是怕我日子难过,到时候没有神位没人供奉,你们就都给我好好修炼啊。哪怕我没有信仰之力,我自己也可以修炼,我想要做什么,直接指挥你们去做不就好了吗?何必标准形式化,最初的神明如果没有人信仰,你们这帮信徒没有来帮忙侍奉伺候着,难道他就直接不穿衣服不吃饭了不成?”
罗安想好了,也准备好了,不管怎么样都有一手心理准备,他是这样的人,也喜欢做这样的事。
“嗯,多谢殿下开导,我还以为……唉,没想到和之前一样,到头来还是殿下在开导我,也许真的像迪特说的那样,可能因为我真是个傻子才一直没办法晋升吧。”
凯蒙笑了笑,也许迪特说的对,罗安虽然是个孩子,但身上也有诸神的影子。
和教会信仰军团铁律不一样的是,从罗安身上散发出来的包容性与怜悯心,更加接近绝对理想的纯粹神,他也没有过于刚强的需求与个性,身高体格肯定会变化,不能正名实在是可惜了。
只不过,那位旧日的神明已经成为了几乎失传的故事,自从教会破落无人信仰以后,神位也一直空缺至今。如果说罗安能够得到这个神位,修复神族感情和信仰上的裂痕,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走啦,还傻站着干嘛?准备开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