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费露出凄凉的惨笑：“我就是受指示的，但我被迫服下了禁语魔药，我无法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也无法透露任何有关的信息与证据。不过你们还指望我来还你们钱，所以你们主动放弃契约以后，我不仅不会被真神用时间规则惩罚，其实你们也不能杀我，是吧？”

卡费的眼神又露出狂热：“一旦我把钱还清，那就等于我实现了诺言！不管是从契约还是行为上来看，我其实都是无罪的。不管我用什么行为还上了钱，只要我有这个偿还能力，从你们放弃时间日期只求保本的那一瞬间开始，你们就是主动放弃了契约的规则庇护……”

“如果你们还奢求利润，妄图不劳而获利滚利的赚钱，哈哈哈哈，你们这贪婪丑陋的模样又比我这魔鬼好得到哪里去！真的是傻子太多，一批一批的骗不完，骗子都完全不够用啊！其实这些骗术千变万化不离其中，总逃不了稳定收益和完美预期，但是，看看你们，看看你们啊！上了一回又一回的当！想在自己一无所知的行业发财，盲目跟风从众，你们以为天塌了大家不会一起死的，但实际情况就是天塌了你们就一起死，哈哈哈哈！”

“不想死的人，就算你们知道了真相又如何！你们还不是帮着我一起骗，满脑子奢望着把亏空补足好脱身，然后发了疯的骗你们的父母，骗兄弟姐妹，骗亲戚挚友，骗你们的街坊邻居，为了我们的美梦疯狂的煽风点火吸引更多投资者，那你们不也是魔鬼的帮凶吗！”

“尝过暴富挥霍的滋味，尝试过吸血而生的味道，你回得了头吗！你和我一样早都彻底烂到骨子里了啊，哈哈哈哈！”

“不，我和你不一样，我只是被骗了，我不是帮凶！”

“你果然是魔鬼的言论，你活该下地狱！”

“那些，那些赚了一次就收手的人呢，他们为什么能赚我们的钱，我受不了这样，怎么可以让我接受这种结果，谁最倒霉我不管，你给我去找，你给我去找其他投资者啊！我不要接你们的烂摊子，为什么我倾家荡产的投入，却是全部被骗，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在场的投资者，被卡费肆无忌惮丧心病狂的言论轰炸，几乎绝望到窒息。

原来悲哀愚昧的最深处，悔恨交加却又不肯面对自己的傻×事实，是如此的让人无法接受，受不了这撕裂开来的丑陋真实的人，突然间精神失常开始傻笑，甚至当场癫痫昏厥不醒人事的都有。

“不可能啊，领主，有些领主明明也什么事都没做，为什么他们就能不劳而获！”

马可忽然想起教材里的许多内容，纵使在场者已经被折磨得身心俱疲无力继续生存，他却像梦醒了一般，对着那人怔怔的说道：“因为那就是权力啊……”

“我不信！我不信！难道那些狗屁领主就天生高贵吗！王族贵族天生高人一等吗！他们也一样吃的面包肉食，他们也一样龌龊拉屎啊！”

有脾气暴躁的民兵立即吼道：“闭嘴，这可不关我们白岩城的事！我们随时欢迎勤劳聪明脚踏实地的人口和我们一起努力走向幸福生活，但你们这群赌博输光就气到杀人的疯子，跑来麻烦我们家领主是几个意思？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

“救…救救我们，我们知道错了，可是我们已经一分钱都没有了，以后怎么办啊……”

“我闺女的嫁妆，我的养老棺材钱，我的房屋马匹都拿去抵债了，怎么会这样……”

“救…救命啊！伟大的真神，伟大的太阳，谁来保佑我们渡过难关好不好，我这辈子都信你们，绝对不会叛教改信仰，呜啊啊啊！我们的钱全都被骗光了啊！欠了好多，好多还不清的债，我当时还说要带着父老乡亲一起发财，这要我们以后怎么活下去啊！”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骗局的事情本来就难搞，放在前世都没有完美解决的办法啊……”罗安叹了口气，鹰隼一般的双眼恢复成人类常态，目光从那一小片广场收回。

那帮人的下场是什么模样，到底多少人还有侥幸心理想要找下一波接盘侠，他们的思想很正常也很自我。

但他们没有考虑过的是，这场骗局会在银风省造成多大的破坏力，就单凭这帮人发了疯一样往其他领主城镇跑的行为，足以触及其他领主的心理高压线。

“不过这次的情况，和上次马菲尔的情况不一样，虽然我下意识的认为是莱伯特公爵在背后操纵的一切，不过这次情况显然更加复杂，灭了帮凶留下主犯活口这简直太蠢了，如果不是我奶的好，就是有人趁机在帮我做事，不然事情不会这么顺利……”

“呵，领主的黑手套啊，就算是见不得光的龌龊事也必须得有人干！否则遇上对手蛮不讲理，甚至放下道德和人性来搞破坏的，只能讲道理讲规矩的人实在太吃亏，是这个意思吧……”

罗安的目光望向祭祀场，纵然有前世的记忆干扰，如今的心思也不免泛起波澜。

想当年，谁没有个中二少年正义必胜的梦？不管是谁，这等现状必然是多方势力角逐的结果，如果能抓住这次机会，白岩城的发展效率至少要翻3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