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身边的人不多,除了几个内侍和宫女外,就只有慕容疾带着十余个宿卫军,守在旁边,旅寿早不知所踪。敌我悬殊,十分明显。皇甫娇第一个被吓得大气也不敢出,脸色发青。
眼前的,诚如符勇所说,乃是虎狼之师,自己若是落在这些人的手里,必死无疑。不仅如此,在死前会受到何种侮辱,也实在难以预料。两相比较,皇甫娇真觉得不如现在就死。
“陛下……”皇甫娇顷刻间泪如雨下,话没说完,但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逼宫的几个将领则在此刻昂起头,摆出了更加咄咄逼人的架势,他们以为昏君必会屈服退让。
“哼,笑话,皇甫贵妃才入宫月余,她怎么就祸国乱民了?”欧阳广的话含义很明显,就算要推卸责任,那么明显韩凤比皇甫娇更合适,她毕竟已经当了数年的贵妃。
韩凤脸色微变,心里埋怨欧阳广无情。
但是欧阳广话锋一转,并没有继续纠结在这个话题上。“虎贲军本就是朕的肱骨之士,怎么还要用皇甫贵妃安定军心才肯誓死追随?简直岂有此理!今天给了你们皇甫贵妃,明天你们就得要太后,再后天你们就得要朕的江山……就这样,你们还敢自称忠心耿耿?你们跟那群反王有什么区别?都是乱臣贼子!”
形势如此险峻,昏君竟然‘意气用事’,说出这等激烈的话语,摆明了是要逼虎贲军出那下下之策,这再次出乎了众人的意料。而且,昏君如此这般不畏生死,也着实罕见。
昏君就是昏君,这是符勇的第一反应,但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毕竟虎贲军名义上并未叛变,他可不想让自己成为揭竿而起的那一位。他看了看身边舌尖嘴厉的校尉秦淮,结果秦淮也低着头,没有要反击的意思。
场中的空气凝固了片刻,沉默被新来的一位偏将打破。
“陛下,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说我们是乱臣贼子也好,说我们是乘人之危也罢,我们虎贲军的忠心日月可鉴,今日陛下虽不理解,将来必能明白,我们的功过自然会留给后人评述的……交出皇甫娇,安定军心,不然今日就是陛下的终结之日!”
“胡说八道!大胆!朕都不能理解的忠心,你能称之为忠心?都已经威胁今天是朕的终结之日了,你还敢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忠心?说!你们到底忠于的是谁?”
昏君已经定性了,将虎贲军定义为了叛军。
几个逼宫的将领互视一眼,站起身来,各个手握刀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显然再无话可说。
然而,几个人谁也没有动手,只是拿眼睛盯着昏君,继续用气势威胁,他们不认为昏君有如此胆识,敢抵抗到最后。传说中,昏君是最贪生怕死的。
然而他们错了,现在的昏君不仅不贪生怕死,而且血气方刚。“慕容将军,取下这几个狗贼的脑袋,杀一个,朕赏你土地百顷。”
慕容疾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谨遵圣旨!”
“你敢?五万虎贲就在身后!”
“你也说了,虎贲们在身后,可没再这里,眼前的你们是慕容将军的对手吗?”欧阳广的脸上毫无惧色。“想要投降还来得及,否则只需要两三息的功夫,你们就死啦,虎贲可来不及救你们……虎贲不虎贲的以后可就与你们无关了。看看你们还怎么威胁朕。”
“等我们死了,陛下一样活不了!”
欧阳广大笑。“等你们一死,朕就立刻宣布你们几个意图弑君,是为大逆不道,与其他将士无关,朕倒要看看有多少虎贲真心反叛!”
欧阳广敢于如此兵行险着,让人瞠目结舌,但符勇不得不承认,自己害怕了。
慕容疾手起刀落,那个牙尖嘴利的校尉秦淮第一个倒地而亡。几个宫女和皇甫娇吓得花容失色,同样惊乱的还有符勇和他的伙伴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