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红布包裹着欧阳广,不住地摇晃。
欧阳广的身体随之颠簸,耳畔怪叫声不断,热浪更是此起彼伏,让欧阳广知道外面的争斗激烈无比。
血腥气与臭气,夹杂着法器施展时的灵气烧灼味道,一股脑地灌入欧阳广的鼻腔内,让他头晕脑胀。
“行脚,你可有飞剑?”这是舞山君的声音。“几把?”
“带了九把。”
“放出去,绞杀那头黑角牛。”
穆龙子愣了一下。“要做这么绝?”
“你是人类,自称的妖王,又不常年在妖界混迹,怕什么?今日你不斩他,来日他能放过你吗?”
欧阳广面临危险时,胆子格外大,这是他的天赋,也与他过往所受教导以及经验有关,闻言不顾身体不适,喊道:“师叔组,别犹豫,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天蝉将万龙洞锁住不光是防止紫袍妖逃走,而是要剪除所有不肯对他俯首称臣的妖王。这是你死我亡的关键。”
穆龙子反应过来,“天蝉好大的野心。”九把飞剑已经鱼贯而出,朝着黑角大圣刺去。黑角大圣是天蝉君阵营的中流砥柱之一,舞山君是在围魏救赵,想要减轻紫袍妖怪的压力。
几声惨叫传来,身边几只追上来的妖王都被舞山君顷刻斩杀,几枚元丹滚到附近。
欧阳广顾不得头晕脑胀,急忙伸手捡起,放入怀中。
穆龙子专心操纵飞剑,来不及顾及这些身外之物了。
可惜,黑角大圣穿着一件软金甲,乃是绝好的法器,穆龙子那等高的修为,也伤不到他分毫。九把飞剑无功而返,好在没有丢失。
舞山君再不逗留,带着几人继续逃窜。
过了约摸一刻钟,欧阳广感到自己脚踏实地了,眼前的红布也随即消失,借着法器的微弱光亮,定睛一看,一行人已经身处一个神秘的甬道。
穆龙子骂骂咧咧,直道晦气。“大千世界的妖王数不胜数,大圣也不知凡几,来参加万龙会的妖王虽不少,却也不过十之一二,那天蝉如此行事,也不怕得罪了人?这里的妖王,谁没几个亲朋在外面?”
欧阳广轻笑一声。“师叔祖的话固然不无道理,却不晓得天蝉这样的妖王永远只靠拳头行事,又怎会在乎许多……讽刺的是,这方法未必不见效。妖怪贪生怕死的应该也不少吧。”
红衣女立刻反驳:“妖怪天生就是战士,可跟人类可不同,谁会怕死?……”
舞山君却打断了她。“这小子说得也没错,小妖怪不怕死,因为血气使然,而且没什么好眷念的。大圣们可不然。这些大圣谁没几个洞府妻妾?说死就死?没那么简单。都是有所牵挂的妖,不然何必称大圣?……到头来,妖怪和人类没有区别,所以许多妖怪才把人类也当成自己的一属……”
红衣女瞪了一眼欧阳广。“师父虽然赞同你,但你不许得意。”她看着欧阳广,似乎有一丝喜爱之意。
昏君相貌堂堂,在大煌时就是远近闻名的俊美男子,难怪容易得到女子的青睐。
欧阳广一摊手。“我得意什么?能逃出去才是正经的。”
“说得没错。”舞山君正色打量眼前的甬道。“万龙洞洞主乃是不世出的妖族天才,一出道就已经是大圣,他的洞府何等复杂坚固,天蝉想要据为己有,简直是痴心做梦。”
“前辈,这么说,你早知道万龙洞洞主不在的事实了?那紫袍的妖王真是万龙洞洞主的传人?”
“看不出来你这小家伙倒很灵光。”舞山君手中放出一道红光,沿着甬道扫射。“他的确是万龙洞洞主的孙子……万龙洞洞主对我有恩,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的传人被别人欺负。”
“前辈既是妖君,有那么多放不下的东西,竟也愿意冒险?”欧阳广是在借用她之前的说辞,以为但凡是大圣以上的妖王必有私心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