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北岭愁鹰涧,十八里铺,悬崖边。
两辆卡车,八个人,沿着崎岖的山路开往十八里铺。车是找人帮忙叫的,金三托人找一辆,徐虎托人找一辆,刚好凑够。
除去傅晨五人,还有三个人,是徐虎一个下午时间,找来的前东北军士兵,除两人外还有一个是猎户。这几人,有的在铁路当苦力,还有的,在工厂里做工。
34年,在华北加入东北军的新人,35年担任排长,不久便脱离东北军,回到东北。
傅晨怎么也不会相信,短短一个下午时间就能找到这么多人。小小一个少尉排长,东北这么大的地,就算认识十多个人,短时间内,也绝对联系不上。就算联系上,大老远赶到新京,也不是一个下午时间够的。
徐虎是猎户出身,说不定当兵前就是山大王,当兵后又是兵痞,认识那么多人一点都不奇怪。
因此,他很确定,徐虎是在抵达新京后,甚至是在金州,就联系过他那一帮子人。不过就算此,他也没有说破。徐虎是个直脑筋的人,他的忠诚度不需要怀疑,更何况已经向他解释过。
人多才好玩呢,他也算看出来了,这三个人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
就这样,率领七个人,开着两辆大卡车,一行人浩浩荡荡抵达十八里铺。金三开一辆车,徐虎开另一辆车,傅晨正好可以休息下,坐在略有些颠簸的车厢里,一边养神闭目,一边思考后面的事。
“我也是醉了,这路真是难走死了。”车厢里,沈小渔还在碎碎念。
虎妞安安静静坐着,一直低着头,不时悄悄看傅晨一眼,他面无表情想着什么,有所察觉时,她迅速扭过头去。然后,又盯着沈秘书的后背,不知道在想什么。
傅晨感觉车厢里气氛很怪异。四个人,沈小渔一直碎碎念,有时跟虎妞闲聊几句,虎妞却怯生生的,应不下几句话。
还有另一人,徐虎带来的那名长白山猎户,姓符,虎妞和他比较熟悉,叫他小符。初次见面,傅晨还听成小福,后来才知道是苻坚的符。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话不多,经常保持沉默。
但看得出来,小符似乎喜欢虎妞,隐隐对他有敌意,傅晨想着就笑。
就在这时,卡车忽然一个急刹车,几个人不由向前摔倒。傅晨稳住身形,听到外面传来的口哨声,将头伸出车厢,便看到东边高高的山脊上,有个人骑着马戴着斗笠,站在那盯着他们。
驾驶室的徐虎,也紧跟着吹个口哨,算是打过招呼。
这便进入鹰愁涧十八里铺,野鸡军团的地界。
“大家都准备好,子弹上膛,保持警戒。”看对方有马有枪,警惕心不是一般的枪,傅晨立即下命令。命令一下,四个人拿起手里的短枪,藏在身上,汽车才继续上路。
卡车里还有三八大盖,九六式轻机枪,九七式手雷,南部式手枪,甚至掷弹筒、迫击炮、防毒面具,只差钢盔和鬼子制式军服,就是武装到牙齿的关东军部队。
卡车继续开,直到停在十八里铺悬崖边,这就算抵达目的地,开始军火交易。
野鸡军团十多号人马,人手一支长短枪,还有五六匹马,这样的装备,在东北这地界,也算是不小的势力。可傅晨奇怪的是,从32年到39年,他们一直都活跃着,抗联部队死的死散的散,他们都没有倒下去。
挺奇怪的。
一边想着,他一边跳下车,一边观察四周的地形环境,军火交易由徐虎做主,他现在只是一名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