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蚊虫的尸体并不怎么明显,但除了细小的蚊虫外,还有许多模样怪异蛾蝶,并且大多是白色,半透明的翅膀上布满回形纹路,而它们除了颜色和个头不一样外,看起来跟之前的香蝶很像。
白焰已经松开安岚,此时他手里握着一个圆形的香盒,镂空的盒盖已经打开,一缕白色香烟自那香盒内升起,那白烟又细又长,似柔软的飘带,顺着微风婉转曲折,画出柔美的弧线,往上飘了近一丈长,才慢慢散于天地间。
安岚抬眼,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他的神色平静而专注,脸微微仰起,温雅从容的目光落在那缕白烟上,雪光从他脸的另一边照过来,勾勒出他侧脸完美的线条,风卷起他的披风,更显他身形修长,这一刻是那样的安静,安静得让人不忍打扰。
她想起了景炎公子,想起他在满天星斗的夜下,站在凤翥殿露台上的身影。
然而这样的静默也就持续了数息时间,后院即传出哭声,声音倒不大,但很杂,很乱,听得出哭的人很多。这些日子景府本来就冷清,骊园里停着一具不相干的尸体,已是晦气至极,眼下后院再传出这等断断续续的哭声,简直是又加了一层寒霜。
景三爷领着几个还算镇定的管事,急忙忙地转身去后院,负责安抚妇孺和收拾残局。
景仲看着地上那些蛾蝶的尸体,铁青着脸,瞪着川连和花嬷嬷等人:“你们平白无故招来这些东西,莫不是以为景府是任你们为所欲为的地方!”
花嬷嬷面上毫不愧色,眼里甚至还露出几分快意:“景二爷莫着急,如今有件更重要的事,需要陆大人还有几位先生一块好好查看,做个评定。”
“你还有什么了不起的事!”景大爷一声爆喝,“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不好好给个交代,你今日什么事都别想做!”
花嬷嬷冷笑,瞥了白焰一眼:“镇香使这么大的能耐,你们难道还怕这点蚊虫。”她说完就特意看了川连一眼,顿了顿,目光落到川乌和川谷身上,略带几分不满地嘲讽一句,“几位也是好能耐,这般轻易就将香盒给了别人。”
川乌眉头微皱,川谷却是微微一笑:“嬷嬷还是先解决自己的事儿吧,我们的事,倒不劳嬷嬷关心。”
花嬷嬷瞥了他们一眼,然后转头看向陆庸,忽然问了一句:“陆大人接手郡主这桩命案,也有十余天了,可查出我们郡主究竟是怎么死的?”
陆庸一怔,片刻后才道:“此事官府正在查。”
花嬷嬷冷笑:“没有伤口没有病症,人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陆大人就没怀疑过点什么事情吗。”
陆庸顿了顿才道:“具体案情,官府自会查探,本官不便与你探讨。”
花嬷嬷喝道:“你难道不知大香师的香境可以杀人于无形。”
景大爷怒道:“刚刚辨香时就已经说明白的事了,你还不死心,你真当这么大一屎盆子自己想怎么扣就怎么扣的!”
花嬷嬷扫了景大爷一眼:“嘴巴放赶紧些,免得日后也死得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