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微诧:“哦,他们说什么了?”
景孝大致将他们的对话复述了一遍,景明听后,微微点头:“此事我会告诉镇香使,你且安心休养。”
景孝点头,只是面上依旧带着担忧,最后终忍不住问了一句:“听说之前一直就是安先生替我解毒,如今却换了谢先生,是不是安先生因我的关系……累着了?”
最后那三个字,他说得很低,透着焦虑和不安。
景明沉默了一会才道:“这所有事,都是安先生安排,更何况如今还有大公子和为父在,他们翻不出什么大浪,你无需过于担忧。”
景孝看着景明两鬓新增的银丝:“孩儿实恨不能为父亲分忧。”
景明道:“你到底年纪还小,许多事情没能往深了去想,有些人也难以仅凭几面之缘就能识清,总归这件事也算是个教训,你若能吃一堑长一智,这些苦就不算白受。”
景孝沉思片刻,才开口:“父亲指的是……鹿羽姑娘?”
景明道:“你才清醒两日,身体还虚着,这件事,我过几日再与你说。”
景孝有些不解:“鹿羽姑娘不是源侍香的亲妹子吗?而且鹿羽姑娘曾经也是安先生身边的侍香人,只不过因受小人陷害,才被降为侍女。”
景明道:“孝哥儿,鹿羽姑娘说的话,你可曾亲自求证过?她说的是否都属实?”
景孝怔住:“我……”
景明又道:“她那天去书院找你的时候,已经不是天枢殿的侍女了,如今她人在天下无香。”
景孝愣住。
景明叹了口气,见他眼里还带着挣扎之色,便狠了狠心,接着道:“那天你若不忽然从书院回来,就不会中蛊毒,而安先生也不会为救你,以香境饲养香蛊。”
景孝脸色忽然变得苍白:“我——”
景明不忍再苛责他,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站起身,没再说别的,只说这几句话足够了,他的儿子不是愚钝之人。
景明将走出房间时,一直沉默的景孝慢慢开口:“父亲的教诲,孩儿日后定会牢记在心。”
景明回头,轻轻点头,眼里如释重负。
……
川连走出景孝的房间后,忽然回头对谢蓝河道:“想必谢先生还有事要多留一会,我便先走一步,不过,谢先生今日离开景府后,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您随时可以去天下无香找我。”
谢蓝河微微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川连便告辞,只是临走之前,又看了一眼正在不远处的走廊那赏雪的人,正好此时那人也转过脸来,但却不是看她,而是看向谢蓝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