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这样规定,登闻鼓成了摆设。想想看,什么案件都要地方审理过才行,这岂不是给了官官相护的温床吗!
毕竟官场上官官相护的景象太多了,民告官的路途太坎坷。登闻鼓敲响了,也未必能如愿。甚至,还会受到报复。
至此,登闻鼓就成了官告官的捷径。登闻鼓要是敲得好,即敲掉政治对手的权位。比如,有些恋栈的官员,便曾指使管下的“良民”到登闻鼓院打鼓,为官员的连任造势。
张正书也想到了这条计策,但他并非诬告,而是想要让苦主出面。可惜的是,居然没有人敢敲响登闻鼓。毕竟皇帝的精力有限,民告官问题能够得到处理的微乎其微,只能转交下面官员去办。但官官相护之下,久拖不决,已经成常态了。登闻鼓制度,名存实亡。
但政治嘛,不在于它以往多没用,只要有利于自己的时候,将它放上台面,别人就不能忽视它了。
登闻鼓就是这样,只要皇帝重视了,那么它就有用了。
可问题是现在没有苦主肯出面啊!这就让张正书伤脑筋了,这是他对付蔡京最有力的招数了。
“真的是一个都没?”
张正书皱眉,这也太出乎他的意料了。原本张正书想着宋朝的官员那么黑,百姓肯定是“苦其久矣”了,可为什么一个苦主都不愿意当面指责呢?
“有一个……但他的年岁……”
王庆有点犹豫,然后才说道:“蔡京迫害了一家人,强夺了田地。后来,那家子因为疾病,只剩下一个十三岁的小娃子……”
张正书眼睛一亮:“这不就是苦主吗!”
“可他才十三岁,懂些甚么?”王庆苦笑着说道,“万一坏事了……”
张正书却说道:“事到如今,还怕这个?没事,你把他找来,我教他说!保管蔡京的罪名,一辈子都洗脱不去!”
“万一日后蔡京报复呢?”王庆也皱起了眉头,他太清楚那些贪官的尿性了。
张正书却不以为意:“今后他将入我的技校里,谁能报复得了?”
王庆被说服了,确实到了这个时候,能有苦主出来指证都算好了。或许,这是他们唯一翻盘的机会。物证一大堆,可苦主没有,那他们这么做有何意义?
“对了,最好再写一纸状词,让苦主们都画押。他们可以不出面,但画押了,也是一样的。”张正书继续支招,王庆听了连连点头。
“怕是他们都不肯画押啊!”王庆无奈地说道,“再说了,这些苦主也不都在汴京城……”
张正书叹了口气,说道:“尽量去做吧,错过了这一次机会,怕是我们就永远失去先手了。”
王庆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他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当即出去布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