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开学，同学们大都还没收心。学校里倒也比较人性化，没有直接要求三节晚自习直接上到九点半。

在班主任的监督下，同学们耐着性子熬到晚上八点，总算得以解脱。郭小宝、陆云、向文栋上课的时候就约好了，一放学就在校门口打了个车，直奔盛煌。

说实话，盛煌这种群魔乱舞的夜店场所，比黄德明的嗨吧好不到哪里去。陆云以前是没条件去，现在有条件了，也没什么兴趣去。

朋友总归是朋友，能拉一把就拉一把吧，仅此一次。

龙哥根本就没等郭小宝到场，就领着一帮小弟们，开了包房，要了酒水，点了公主，鬼哭狼嚎，推杯换盏的嗨了起来。

对于这些混混来说，郭小宝就是个提款机，不用放在眼里。

郭小宝看着其貌不扬，但在这种场合倒显得轻车熟路，牛气哄哄，一副狐假虎威的做派，殊不知根本就是个被宰的肥羊。

“哥几个，走着。先把羽绒服存了。龙哥开好房了，就等咱们呢！服务员，往808送两瓶芝华士，一打吉尼斯，再来个海陆空一体。”

“先生，请这边来。”

夜店里灯红酒绿，热气腾腾，一进来就浑身燥热。陆云和向文栋把外套脱了，露出里面的毛衫，惹的郭小宝一脸不屑：“我靠，两位哥哥，你们还真没来过啊？咋穿着羊毛衫就来了？”

陆云和向文栋面面相觑：“有什么不对？”

“必须不对啊。来这里干嘛？就是嗨，就是浪！你俩整的跟土鳖一样。来，瞅我！”

郭小宝一边说着，一边脱下外面样式普通的羽绒，露出一件黑色的兜帽衫，脖子上挂着个金链子，胸前用银箔镶嵌着硕大的骷髅头，写着一行字母：going——down。

人靠衣装马靠鞍，土肥圆的郭小宝，登时化身夜店小胖爷。

“卧槽。你这大金链子，真的假的？丢在水里，能漂起来不？”向文栋眼珠子都瞪大了。

郭小宝得瑟的抖着链子：“漂个屁啊！你当是塑料的啊，24K纯金，杠杠的！”

陆云摇头一笑：“小宝，这你爸的吧？”

郭小宝奇道：“诶？陆哥，你怎么知道？这我爸过年买的，我先拿来带带。”

那些混混都是什么人，见钱眼开，见利忘义，这么条大金链子亮出去，谁看着不眼热？陆云皱眉道：“我劝你还是收起来吧，别这么招摇。”

郭小宝不以为然道：“陆哥，这你就不懂了。夜店是干啥的，就是招摇来了，越浪越嗨越牛逼！放心吧，哥哥们，有龙哥罩着呢，谁敢动咱们一根汗毛，非打的他满地找牙。”

越是自卑的人，对于虚荣感的需求越强烈。在学校里，郭小宝默默无闻，没人瞧得上。而在这里，他似乎找到了久违的自信。

尤其当着陆云和向文栋的面，这种自信无限度放大！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在郭小宝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只有陆云知道，他的自信是建立在屈辱之上。

在心里叹了口气，陆云没再说什么。至少有他在场，金链子是抢不走的。

向文栋貌似也没来过这里：“郭小宝，看不出来。你是常客啊，going-down？这是够淫荡吧？”

“那是！”郭小宝傲然的抹了把鼻子，得意洋洋道：“怎么着？是不是刮目相看啊！这人啊，各有各的长处，各有各的短处。在学校咱学习不行，体育不行，颜值也不行。可是在这儿？靠的是什么？是人脉，是钞票！”

“行了，两位哥哥们。都别干瞪眼啦，一会儿弟弟我带你们好好长长见识。”郭小宝拽着向文栋的毛衫道：“里面衬衫是吧？把毛衫存了吧，忒土鳖，衬衫再解开俩，不，三扣子，把你强壮的胸肌亮出来嘛！千万别给兄弟掉价。”

陆云也跟着入乡随俗，脱了毛衫，把白衬衫的扣子解开两个，下襟也掏了出来。他窄背蜂腰，气势不凡，要是再配个韩流鲜肉发型，还真像个气质迷人的夜场浪子。

还没走到电梯口，手机就响了，是晓月打来的。陆云冲着郭小宝和向文栋摆摆手道：“你们先去，我去接个电话。”

“哎，我说陆哥，你咋关键时刻掉链子啊？不是怂了吧？”郭小宝哈哈一笑：“行，你先接电话，我们上去等你。808啊。”

盛煌门口，远远的一辆出租车停下。陆云瞥了眼，下来两个身材高挑，前凸后翘的女人，像是晓月和六真羽客，连忙迎了上去。

可是刚打了个照面，他就低头猛走，卧槽，认错人了。

那两个妹子只是和小月她们身高相仿，但是那两张脸，跟晓月她们根本就没可比性，脸皮发黄不说，眼圈都是黑的，其中一个满脸麻子，另一个嘴角还往下耷拉着，怎么看怎么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