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小令在外面收拾完再回到卧室那边的时候,看见应谨言躺靠在床上,严肃着张脸似乎是在想什么。
靳小令进去,轻声将房间的门给带上,直接脱了些上床,在他的身边躺下,手轻轻的将他的手给圈抱住,脑袋贴靠在他的手臂上,也不说话,就这样安静的坐着陪着他。
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应谨言终于缓缓开口说道,“其实我早在高中的时候就知道了。”
他突然这样说,靳小令楞了一下,从他的身上退开,抬头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见她一脸意外和震惊的样子,应谨言的眼睛直视着她的脸,冲着她轻轻的微微扯了扯嘴角,伸手撩开她那被吃进嘴里的头,然后才低声说道,“当时刚知道这个事实的时候自己根本就接受不了,一个自己喊了十几年的大姐,原来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大姐,而是自己的母亲,当时知道的时候真的感觉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应谨言这样说着,回忆起当初自己知道真相时候心里的那种奔溃感觉,现在想想还是那么的记忆犹新。
靳小令没有想到他居然早已经知道,而且是在所有人以为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原来已经早在十几年前就知道了,所以这些年来大家竭力想要隐瞒住这个真相的时候,其实他也在非常的努力配合的装作自己一无所知什么都不知道。
“谨言,你……”靳小令看着他,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有不知道能说什么,心疼和怜惜全都有。
应谨言伸手,重新将她拉回到自己的怀里,接着刚才的话说道,“当时刚知道的时候我也曾憎恨和埋怨,但是每次从学校里回来,看见她很努力的对我好,每次看着我眼里总是有种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的时候,我对她的埋怨和憎恨就会减少一些。”
“她虽然没有对外承认过一次她是我的母亲,却在这三十几年来一直做着一个母亲应该对我做的所有事情,小时候我的家长会她没有缺席过一场,虽然每次都是以姐姐的名义,我知道这么多年她一直都觉得自己亏欠我,我也知道她这么多年来也一直都很努力的想要弥补,她除了公开对外承认我是她的儿子之外,这么多年来她做尽了一个母亲该要对自己儿子所做的一切和应尽的一切努力,甚至比对景呈做的还要多。”
靳小令听着,安静的没有插上一句话,手紧紧的抓着他的手,给予他安慰的同时也给予他鼓励。
知道她关心知道,应谨言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心,手反握住她的手,然后这才低声接着说道,“这样的她让我实在恨不起来,所以我在知道这个事情之后没有多久,我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也原谅了她。只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计划着离开应家,所以在选择大学专业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我会选择跟经济有关的专业,却谁都没有想到我最后会选择了去当兵,得知我报了军校的那一天,她找我谈了一夜,说话的时候眼睛里经常都带着眼泪,那个时候我其实很想问她为什么,很想问她我的父亲是谁,但是她的眼泪让我最终都没有问出口,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如果她不主动提起,那么我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当初她既然迫不得已做了这个决定,那么这个决定就一定是对我对她都好的选择,既然如此,我也就认了,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即使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叫她一声母亲,那就一直叫大姐好了。”
靳小令听得有些辛酸,她不知道当初他下决心离开家的时候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也不知道当初决定什么都不说的时候他又是承受了多大的心里压力,而且这一切生的时候他甚至都还只是一个孩子,这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似乎是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相反应谨言显得特别冷静,轻轻搂了楼她的肩膀,低声在她的耳边说道,“都过去了,我没事。”
靳小令点头,努力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