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害了你,阿娇,我不该让你也吸这东西的,这东西根本就是魔鬼,不,比魔鬼可怕千万倍。”
他低声咒骂着,脸庞都有些扭曲。
他恨这玩意儿,若不是这玩意儿,他怎么会变成这样,阿娇也怎么会变成这样。
但他知道,他忍不了,他也不是第一次想要戒。
甚至阿娇也是因为想要为了帮他戒,所以才染上这玩意儿的。
这玩意儿的确是魔鬼,它可以改变一个人,将一个人,活生生的变成人不人鬼不鬼。
过了良久,他抬起了头,双目有些猩红,摇摇晃晃的,像是喝醉酒一般的走了出去。
“别,别去……”
女人见到这幕,有些绝望的叫着。
可男人根本没有理会她,踉跄着出了门。
过了不知道多久,只知道厚厚的窗帘外面,再没有任何的光线透射进来,男人这才推门走了进来。
只是与出门的时候不一样,他脸上再没有丝毫的纠结和痛苦,有的只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和激动。
没有看地上已经大小便失禁的女人哪怕只是一眼,男人熟练的从柜子里摸出了一些锡箔。
只不过很快,他突然又改变了想法。
将锡箔扔在一旁,他从抽屉里又找出了一支注射器,将从口袋里拿出来的,有点像海盐一般的粉末溶水抽入注射器之后,他开始静脉注射。
过了大约几分钟之后,原本有些萎靡不振的男人,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的浑身颤栗了,那种感觉,就好像一道电流,从他的脚板,一直流闪到了头发丝。
紧随其后,他手舞足蹈起来,飘了,就好像整个人都飘了起来。
他兴奋莫名,在这间不大的屋子里疯狂的跳跃,纵然桌椅,电视冰箱,都被他推倒在了地上,都丝毫不觉。
他嘴里也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没人能听得懂他再说什么,但能够感觉得到,他现在十分的开心,好像突然变得无比的积极乐观了起来。
周北平和吴哲也在这里,但现在的他们,就好像两道影子,男人根本看不到他们,在他们的身体里穿过来又穿过去。
周北平没有说什么,他当然知道,他看到的,应该是陈寅和刘娇,死之前发生的画面。
吴哲却有些惊怒,他伸出根手指,手指都在哆嗦。
这个家伙,竟然真的去弄了这玩意儿来抽,不,这不是抽,而是注射。
一般只有吸食这玩意儿很久的瘾君子,才会不满足于抽,选择静脉注射。
一般到了这样的地步,毒瘾真的已经很深了。
难怪,陈寅一开始还痛苦着,自责着,但转瞬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玩意儿的瘾一旦犯了,别说根本没人阻止他,就算有人把他绑起来,那也会想尽办法逃跑去弄这东西来吸,甚至杀人什么的,也在所不惜。
简单的说,毒瘾犯了,那基本就是六亲不认的禽兽。
吴哲曾认识一位瘾君子,据这位瘾君子的自述,他在戒赌的时候,被他哥和他妈锁在一间屋子里。
在那个时候,第一次毒瘾发作的时候,全身每一个地方都痛,剧痛,从头顶到脚尖,从皮肤到骨头,每一个细胞都痛,痛得他根本无法想事情极其地难受。
他唯一能过脑子的事情就是怎么才能解脱。
他拼命地骂人,骂他哥哥,尤其是他妈妈,还有所有能想到的家人。
他用最恶毒最难听的话来骂他们。
他很想跑路,但是他走不了路,毒瘾发作的时候,浑身无力,连爬都爬不了。
于是他想要说服他哥或他妈去帮他弄点药来。
他想各种办法说服他们---当然,没有用,幸好他们没有听他的,不然也不可能后面戒赌成功。
他极力夸大他的痛苦,说他快要死了,极力地哀求。
后来他妈妈给他拿来一种止痛药,那是一种很贵的处方药,止痛效果比一般的止痛药都好。
可即使如此他还是不停地骂他妈妈,用最难听的词语。
还好他那个时候虚弱得甚至拿不起一根筷子,要不然他连杀他妈的心都有。
很多人没有见过魔鬼,但这个世界的魔鬼真的不少,毒瘾发作的瘾君子,就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