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看着已经彰显老态、神情黯淡的代善,内心有了很多的感慨。
当初的二贝勒代善,是大汗之位的继承人,那个时候的代善,意气风发,斗志昂然,这么多年时间过去,经历了被废除大汗继承人、四贝勒议政等等的大风大浪,代善逐渐变得低调内敛,特别是在爱子岳托阵亡之后,代善好像是看透了一切,开始了静养,几乎不参与朝中的任何事宜了。
皇太极曾经极度的戒备代善,毕竟代善是四大贝勒之中的老大,在满人权贵中间的影响力也不一般,皇太极防备代善东山再起威胁到自身的皇权,尽管代善与岳托对自己登基成为大清国皇帝表示了明确的支持,但皇太极依旧不放心。
随着皇权的稳固,皇太极的想法出现了微妙的变化,他不愿意代善继续沉沦下去,毕竟代善是大清国的第一亲王,是当年堂堂的二贝勒,如果代善继续的沉沦下去,必定对其他的满人权贵产生不好的影响,再说了,痛失爱子岳托的代善,其实力也遭受到沉重的打击,已经不可能对地位稳固的皇太极造成任何影响了。
这些年以来,正红旗和镶红旗屡次抽调军士出征,数次遭遇到大明的登莱新军,损失颇大,虽然不断补充了军士,但短时间之内难以恢复到巅峰时期的实力。
皇太极以前极力的压制代善,是因为自身利益的需要,现在要求代善振作起来,同样是因为自身利益的需要。
当年的代善,充满睿智,作战勇猛,现如今的代善,低调内敛,充斥暮气,两者相比区别太大了,亲眼见证这一切的皇太极,有了恻隐之心。
看见代善准备行礼的时候,皇太极开口了。
“二哥,不用行礼了,朕今日请你来,有重要的事情商议。”
代善还是抱拳对着皇太极行礼,只是没有行跪拜礼。
“皇上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只要臣能够做到,一定竭尽全力。”
代善的谨慎和小心,令皇太极感觉到心酸,他突然察觉到了,一个人的心志是最为关键的,心志丧失可能让人彻底沉沦,代善多年谨慎小心,已经习惯了,这个时候想着几句话就让代善振作起来,可能性是不大的。
带着微微的失望,皇太极再次开口了。
“二哥,我八旗军将士在辽河以西集结待命,准备对西平堡等地发起进攻,此事你是知晓的,朕今日请你来,一是叙叙多年的兄弟情谊,其次就是听听你的建议,如何对西平堡等地发起进攻,如何的取得作战的胜利。”
代善略微的吃惊,抬头看着皇太极的时候,脸色微微有些红。
皇太极挥挥手,示意身边的皇宫侍卫搬一把椅子过去,让代善坐下说话。
皇宫侍卫将椅子小心的放在了代善的身后。
皇宫侍卫的这个动作,皇太极多看了一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倒是代善,脸上出现了受宠若惊的神情。
“皇上,臣还是站着说话,这里是镶黄旗营地的中军帐,不管是谁,到这里来了,都要站着说话,这个规矩臣可不能破坏了。。。”
皇太极挥挥手。
“二哥,不用想那么多,你年级大了,站着说话朕也不适应,还是坐下吧,你坐着朕才能够和你好好的说话。”
皇太极的话语,让代善不再开口,小心的坐下了。
“二哥,大明蓟辽督师吴宗睿管控辽东的诸多事宜以来,做的很多事情,都是我大清国无法忍受的,也是朕日夜担心的,当年我八旗军掌控了除开锦州、宁远等地的辽东其他所有地方,保证了盛京和辽阳等地的安全,特别是大凌河城之战后,大明的辽东边军损失惨重,已经难以成为我八旗军的对手,那个时候,朕就想着,什么时候能够率领大军,进击中原,彻底灭掉大明王朝。”
“可惜啊,登莱新军抵达辽东之后,一切都发生了改变,我八旗军失去了对辽河以东所有地方的控制,现如今,登莱新军在西平堡、广宁和义州等地进行互市,赚取了我大清国大量的钱财,他们还招募了大量的百姓进入辽东,企图让辽东完全的稳定,这些事宜,朕都不能忍受,其他的亲王郡王,同样不能容忍,这样的情形,对于我大清国更是重大的威胁。”
“所以朕做出了决定,一定要进击辽河以东,狠狠的打击大明的登莱新军。”
说到这里,皇太极看了看仔细聆听的代善。
“二哥,朕不想发起大规模的进攻,登莱新军是大明最为骁勇的军队,朕所知晓的情形,部署在辽东的登莱新军以及辽东边军,总兵力超过了十万,想要彻底剿灭十万登莱新军,朕恐怕要调集所有八旗军,甚至可能从蒙古部落再次抽调兵力。”
“朕考虑的主要是给登莱新军一个教训,不能够让登莱新军彻底稳定下来,更不能够让辽河以东稳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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