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昌时的脸色再次变化,准备站起身来说话的时候,张四知挥挥手。
“不用站起身来,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了。”
“大人,下官以为,张溥若是有什么过分的行为,理当接受朝廷的严惩。。。”
张四知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来之,你这话我不是很明白,张溥身为复社的领袖,皇上惩戒张溥,是不是也应该惩戒朝中的复社之人呢。。。”
吴昌时身体颤抖了一下,瞬间明白其中意思了。
张四知再次端起了酒杯,看着吴昌时,一字一顿的开口了。
“来之,你的恩师钱老先生和我说过,不管是东林,还是复社,个人的利益是不能凌驾之上的,若是因为个人利益膨胀,导致同道中的其他人也跟着栽跟头,那就犯众怒了,这一点想必你也是清楚的,我今日请你,就是希望你能够从中悟出什么,好了,多话就不说了,你是聪明人,我再来敬你一杯酒。。。”
这一次,吴昌时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饮下这杯酒。
。。。
三天之后,一个消息瞬间传遍朝廷,詹事府少詹事张溥,突发急病身亡。
与张溥关系最好的詹事府大学士吴伟业,吏部郎中纷纷出面表示惋惜。
张溥爆亡两天之后,吴伟业向皇上和朝廷递交了辞呈,言恩师张溥身亡,他要送灵柩回到老家去,且为恩师守卫陵墓一年时间。
早朝的时候,皇上恩准了吴伟业的辞呈。
。。。
文渊阁,内阁次辅范景文直接进入内阁首辅张四知的官邸。
范景文脸色阴沉,冷静的吓人,他看着张四知开口了。
“张大人,詹事府少詹事张溥,几日之前突然发病身亡,我一直觉得有些奇怪,想着与张大人好好的探讨一下。。。”
张四知脸上带着恼怒的神情,看着范景文,毫不客气的开口了。
“范大人,张溥的确是暴病身亡,他的好友吴伟业以及吴昌时都证明这一点了,难道范大人还有什么怀疑的地方吗。”
范景文摇摇头,看着张四知继续开口了。
“我没有这层意思,张溥和吴伟业首先弹劾蓟辽督师吴宗睿大人,由于我的缘故,皇上和朝廷没有惩戒吴宗睿大人,接下来张溥弹劾我,认为我与吴大人相互勾结蒙骗皇上,内阁商议之后,否决了张溥的弹劾,由于牵扯到此事之中,我本来准备辞去内阁次辅的职位,皇上不准。”
“张溥连续弹劾朝中的重臣,导致人心不稳,的确有些问题,可我认为,不管张溥有多大的问题,弹劾总是无罪的,内阁在这件事情上面应该有所态度,或者是代表朝廷训诫张溥,或者是令张溥辞去官职回家反省。”
“我没有想到,张溥居然暴亡,这让满朝的大人怎么看,让天下的读书人怎么看。。。”
范景文越说越气愤,张四知无奈的摇头,在这件事情上面,他还真的能够做到无所畏惧,毕竟谁都没有他出手对付张溥的证据,而且张溥究竟是怎么死的,没有谁知道。
张溥暴亡,范景文恼怒,张四知能够明白其中的意思。
张溥生前弹劾蓟辽督师吴宗睿,吴宗睿毫不客气的写来弹劾奏折,同样弹劾张溥和吴伟业,可惜皇上没有采纳这份弹劾奏折。
紧接着张溥单独写下弹劾奏折,弹劾范景文,这一次皇上有些震怒,要求内阁商议,待到内阁做出弹劾不属实决定之后,专门在早朝说到了此事,等于是支持了范景文,毫不留情的驳斥了张溥。
按说事情到这一步就应该结束了,可谁也没有想到,张溥居然死了。
这就让范景文有些说不清楚和说不明白了,毕竟吴宗睿远在锦州,不可能出手对付张溥,唯一就是他范景文出手了。
朝中肯定会出现相关的议论,让范景文深陷其中,无法解释。
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张四知看着范景文开口了。
“范大人,我刚刚已经说过了,张溥是暴病身亡的,这一点已经得到了证实,没有谁会怀疑,再说了,张溥入朝为官以来,弹劾了不少人,难不成所有被弹劾之人都要去报复吗,这怎么可能,范大人和我都曾经遭遇到弹劾,弹劾我们的官员不也好好的吗。。。”
张四知说的在情理,不过范景文的神色愈发的不好看了。
。。。
两天之后的早朝,皇上准许范景文辞去内阁次辅职位,归家养老,且在早朝的时候,专门说及原詹事府少詹事张溥暴病身亡的事宜。
一时间,朝中议论纷纷,有人佩服范景文,觉得范景文视名誉重于生命,不愿意遭受丝毫的诬陷,有人觉得范景文小题大做,既然与张溥之死没有任何关系,何必要辞去内阁次辅的职位。
议论也就是几天的时间就过去了,大家关注的目光,很快集中到中原,李自成以及罗汝才准备围攻开封府城的消息已经传到京城,此番五省总督洪承畴大人,正在率领大军,抵御和剿灭流寇,护住开封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