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已经岌岌可危,随时都有可能被张献忠拿下。
这令皇上寝食难安,数次给南京兵部尚书张四维以及漕运总督丁启睿下旨,要求他们力保徐州,因为徐州是漕运关键的一环,现如今是冬季,漕运已经停止,来年开春之后,漕运就要恢复,如果张献忠部控制了徐州,大明的漕运将彻底中断,到了那个时候,京城会因为粮食与商品的不足,陷入到巨大的混乱之中。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皇上的圣旨也没有那么大的作用了,至少南京兵部尚书张四维,以及漕运总督丁启睿,没有奉旨行动,张四维与丁启睿承奏的奏折,说到了正处于冬季,漕运暂时停止,就算是张献忠拿下了徐州,也暂时不能够影响到漕运。
皇上无何奈何,相聚千里,沿途有流寇的骚扰,圣旨好不容易才送到南京去,皇上不可能御驾亲征,也只能由着张四维与丁启睿了。
让张四知勉强放心的是,辽东的局势一直都是稳定的,因为登莱新军驻守在辽东,后金鞑子不敢展开对北直隶的进攻,张四知绝对不敢相信,如果没有登莱新军,后金鞑子从辽东或者其他的地方发起对北直隶的进攻,朝廷在双重的夹击之下,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局面,或许中原就真的守不住了,京城也守不住了。
吴宗睿究竟是什么心思,张四知不会去揣摩,说的不客气一些,那是皇上需要考虑的事情,他这个内阁首辅不需要多事,不过张四知觉得,吴宗睿造反的可能性是不大的,顶多就是做一个不受节制的藩镇,要说吴宗睿真的有造反的心思,人家早就可以动手,趁着中原陷入危局的时候,发起对京城的进攻,要知道登莱新军驻守辽东,死死的控制山海关,而且还控制了整个的山东与登莱之地,如果登莱新军发起对京城的进攻,大明朝廷无人能够抵御。
所以在朝会的时候,在偏殿议事的时候,乃至于内阁议事的时候,张四知竭尽所能的为蓟辽督师吴宗睿和登莱新军说好话,一方面宽慰皇上,一方面也避免触怒吴宗睿。
张四知的某些想法,需要私下里与王承恩沟通,有些话他不敢再皇上的面前说,可王承恩能够在皇上面前说,张四知很清楚,自己务必全身心的处理好与王承恩之间的关系,这样才能真正的稳住,毕竟王承恩与皇上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轿子稍微的颠簸了一下。
张四知掀开了一丝帷幔。
“怎么了,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禀报大人,前面有玩杂耍的,拥挤的人有些多,刚刚轿夫避之不及,故而颠簸了。”
“原来是这样,无妨,绕过去就是了,要轿夫注意一些,不要惊扰那些玩杂耍之人,天色尚早,他们就开始了,在京城混口饭吃不容易。。。”
跟随在旁边步行的管家,脸上露出了吃惊的神情,自家老爷的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以前还真的没有见过,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年关将至,自家老爷是越来越忙碌了,每天到府邸去拜访的官员不少,以至于那些低品阶的官员,根本没有资格见到老爷,管家代为出面说几句话,就算是很不错了。
“老爷,还有五百米,前面马上就要到皇宫了。。。”
“哦,轿子停下,我走过去。”
“老爷,您还是在皇宫的门口落轿吧。”
“不用了,就在这里停下,申时以后再来接我,今日的事情有些多,回家的时间可能要晚一些,若是回来太晚,吩咐家人,吃饭就不要等我了。”
“是,老爷,小的记住了。”
身为内阁首辅,张四知的轿子可以抬到皇宫的门口,下轿之后走进皇宫,不过这一次,轿子距离皇宫还有五百米的时候,张四知坚持落轿,步行走进皇宫之中去。
管家眼看着张四知走出轿子,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也准备跟上。
“管家,你不用跟着我,回家去吧,申时来接我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