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运总督丁启睿大人，率领大军死守淮安府城，一边还在弹劾张国维大人没有增援。”

冯师孔点点头。

“这几份文书下官都看过了，与中原没有多大的关系，南直隶距离陕西距离遥远，不管张献忠在南直隶如何作乱，都不会牵扯到陕西的局势。。。”

孙传庭再次的长叹一口气。

“冯大人，这几份文书，与陕西有着莫大的关系，与中原有着莫大的关系。”

冯师孔的脸上再次露出吃惊的神情。

“这个，下官不是很明白，还要讨教孙大人。”

孙传庭站起身来，慢慢的走了几步，扭头看着冯师孔开口了。

“流寇张献忠部进攻南直隶，而且攻陷了徐州州城，这是不是说明，南方的局势也变得动荡不安了，中原的局势几乎就要失控，如果南方的局势也不稳定了，你想想皇上会怎么想，会怎么做。”

“张国维大人命令南京京营的军士，全力护卫南京府城，这是不是说明流寇张献忠部的实力是不一般的，甚至能够威胁到南京府城，退一步说，就算是张献忠部无法威胁到南京府城，那情况更加复杂，既然张献忠部不可能威胁到南京府城，张大人就应该派遣军士驰援淮安府城，张大人为什么给皇上和朝廷写去奏折，说是无法驰援淮安府城。”

“最后来看登莱新军大举进入南直隶，宿州一战，登莱新军剿灭了张献忠部的先头部队，剿灭近五万流寇，这是给张献忠最为沉重的打击，按照道理来说，登莱新军应该要乘胜追击，最终彻底剿灭张献忠，可是剿灭张献忠部先头部队之后，登莱新军没有了丝毫的动静。”

“孔大人，你我曾经分析过，张献忠部是不大可能长时间在南直隶逗留的，不客气的说，张献忠还没有实力横扫南直隶，所以他最有可能的去处就是湖广，登莱新军在宿州打败了张献忠部的先头部队，逼迫张献忠往回撤，而徐州也被登莱新军占据，张献忠部唯一的去处，就是淮安府城。”

“我的理解是，登莱新军在宿州打败张献忠部，不让张献忠部进入湖广，是防止张献忠部将中原的局势搅得更乱，当然，皇上和朝廷是如何分析的，你我不好猜测。”

“若是张献忠部真的进入了湖广，到时候，李自成率领大军进攻陕西，张献忠率领大军进攻南方和四川等地，我大明就真的没有一处安稳的地方了。”

冯师孔知道蓟辽督师吴宗睿和登莱新军，不过他不是很熟悉，毕竟不曾在中枢的职位，很多事情都是道听途说，也就不可能特别的在意。

“孙大人说的是，下官也觉得，登莱新军不允许张献忠部进入湖广，能够缓解中原的局势，而且下官断言，张献忠部被围困在南直隶，距离覆灭一定不远了，至于说张国维大人与丁启睿大人之间的争执，下官不熟悉，也就无从说起了。。。”

冯师孔表现出来的圆滑，在孙传庭的预料之中，到了这个时候，没有必要拐弯抹角。

“冯大人，我想说的是，随同圣旨一同来的文书，其实是告诉你我，皇上和朝廷目前最为倚重的就是你我了，你我务必倾尽全力，彻底打败李自成部，如此才能让皇上和朝廷安宁。”

冯师孔的脸色瞬间变化了。

“这个，孙大人，下官真的没有勘透其中的道理，不过想要击败李自成部，哪里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的，兵力不足，粮草不足，贸然进攻，若是遭遇到失败，该如何是好啊。。。”

情急之下，冯师孔说话也不讲究了。

孙传庭的神色变得肃穆。

“冯大人，你我怕是没有那么多的选择，若是你我一味的强调困难，不能够主动出击，眼睁睁看着李自成进攻陕西，等待你我的，恐怕没有什么好的结局。。。”

孙传庭索性也将话语挑开了。

厢房里面陷入了沉默，孙传庭和冯师孔都不再开口，他们几乎同时看向了桌案上面的圣旨，这一道圣旨，让他们进退维谷，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