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响起的时候,刘宗敏有些发懵。
付出了惨重的伤亡之后,军士终于靠近了城墙,天梯架起来了,军士顺着天梯朝着城墙上面攀爬,还有一部分的军士,抬着沉重的圆木,准备去撞击城门。
天梯的顶端抹了剧毒的鹤顶红,这些剧毒药物都是从京城找到的,如果有军士用手去推动天梯,粘上了鹤顶红,一定是直接倒地身亡。
也就在这个时候,城墙上面响起了枪声。
伴随着清脆的枪声,惨叫声此起彼伏的出现,爬上云梯的军士,惨叫着跌落到城墙下面,抬着圆木的军士,同样是惨叫着倒下。
刘宗敏的承受能力几乎到了局限,尽管说经历过太多的战斗,见惯了血腥的场面,可如此惨重的损失,他从来没有见过,红夷大炮的轰炸,落地爆炸的炮弹,不仅夺走了不少军士的性命,也让军士内心充满了阴影,接下来的弓弩和箭雨,让冲锋的军士几乎无法反击,好不容易靠近了城墙和城门,准备展开攻击的时候,枪声又出现了。
刘宗敏实在不明白,他不是没有见过火绳枪,那是中看不中用的武器,杀伤力不大,操作起来很费劲,下雨天更是成为废铁,战场上几乎没有谁用,可城墙上面传来的枪声,应该就是火绳枪发射时候传出来的声响,为什么枪声如此的密集。
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枪声,一批又一批的军士倒下。
愤怒的刘宗敏,命令军士不顾一切的朝着城墙上面发射弓箭,但漫天的箭雨,与密集的枪声比较起来,压根不算什么。
其实刘宗敏也拥有五门红夷大炮,可惜的是,在刚才轰炸过程之中,三门红夷大炮报废了,还有两门红夷大炮,缺乏足够的炮弹,无法对山海关南门展开进攻。
这样的战斗实在窝囊,二十万军士进攻南门,几乎没有见到城墙上面防御的登莱新军军士,没有形成正面的厮杀,自身却有了惨重的损失。
军士的承受能力同样达到了极限。
“命令军士,不准后撤,继续进攻。。。”
看见急匆匆过来的传令兵,刘宗敏面无表情的开口了,他就不相信了,登莱新军难道真的有那么邪乎,获取到的情报肯定是准确的,驻守山海关的登莱新军军士只有十万人,唐通率领五万军士正在进攻一片石,必定要分散一部分登莱新军的军士,自己率领二十万大顺军军士进攻南门,兵力方面占据了绝对的优势,难不成还拿不下一个小小的南门。
京城都被大顺军将士攻陷了,区区的山海关算什么。
。。。
城墙上面,廖文儒在亲兵的护卫之下,手举单筒望远镜,看着还在继续冲锋的大顺军军士,如果不是吴宗睿有严格的命令,他一定会命令军士主动出击,按照目前的作战态势来说,只要登莱新军骑兵主动出击,一定能够彻底击溃刘宗敏率领的二十万大顺军军士。
从目前战斗展现出来的态势,廖文儒对大顺军的认识进一步深刻,他觉得大顺军的战斗力没有本质方面的变化,压根不是登莱新军的对手。
南门主要的作战任务是防御,要拖住刘宗敏麾下的二十万大顺军军士,当然,能够给予毁灭性的杀伤肯定是最好的,但不能够主动出击,不能够彻底击溃对手,务必让刘宗敏看到一丝丝的希望,故而不肯放弃进攻,更不会命令军士主动撤离。
一旦驻守石河的李自成,率领麾下十五万大顺军军士奔向一片石厮杀,且陷入到战团之中无法自拔的时候,就是驻守南门登莱新军将士主动出击的时刻。
也就是说,吴宗睿确定的战术,是要将进攻山海关的四十万大顺军以及李自成一锅端,不会允许李自成在战斗厮杀还在进行的时候,就率领数十万的大顺军军士逃离。
放下手中的单筒望远镜,廖文儒快步朝着箭楼的方向而去,一边走一边对着身边的黄得功开口了。
“黄总兵,你在这里坚守,我去给大人禀报。。。”
黄得功用力的点头,他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撼之中,这样的战斗情形,他从未见过,以前就是听说登莱新军的战斗力强悍,这一次亲眼所见,他压根不敢相信,天下还有如此骁勇的军队,城墙下面冲锋攻击的大顺军损失惨重,阵型被打的七零八落,城墙上面守卫的登莱新军军士,还没有多大的损失,还在从容的射击。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黄得功根本不需要去指挥战斗,他同样可以很从容的去观察,万一出现什么意外,马上给吴宗睿和廖文儒禀报就是了。
小跑着上了箭楼,廖文儒看见了手持单筒望远镜的吴宗睿。
城墙上面,箭楼处于最高的位置,但也是相对危险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