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善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也看不见多少的血色。
大堂已经成为敬谨郡王尼堪和饶余贝勒岳东等人的指挥所,他搬到了后院,身边的皇宫侍卫不再开口劝解,这些人知道代善不会撤离临时行营,更不会离开沈阳城。
代善几乎失去了对沈阳城内战斗的指挥权,临时行营已经被登莱新军的军士包围,传令兵无法进入到临时行营禀报各处的战况,代善的命令也无法传达下去。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代善也无所谓了,他本来想着下达八旗军军士各自撤离沈阳城池、前往镇北关的命令,但在最后时刻放弃了,战斗厮杀到了如此的程度,再来下达这个命令,有些太晚了,还不如让麾下的八旗军军士拼命到最后一刻。
一同来到后院、很少开口说话的范文程,终于站起身来,对着代善抱拳行礼开口了。
“王爷殿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您还是赶快撤离临时行营吧,登莱新军刚刚包围临时行营,众人能够护着您冲出去。。。”
代善的脸色瞬间沉下来,看着范文程开口了。
“范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满人可不比汉人,关键时刻就想着逃离。。。”
范文程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这句话表示的意思,他完全能够听懂,其家人擅自撤离沈阳城,前往辽阳城而去,代善没有追究责任,已经很不错了。
再次跪在地上,范文程战战兢兢的开口了。
“王爷殿下,奴才不是那个意思。。。”
没有等到范文程说完,代善摆摆手。
“你不用多说了,你不是满人,永远也不可能成为满人能够做个满人奴才就不错了。。。”
范文程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径直转身朝着屋子外面走去,屋内所有人都看着他,什么眼神都有,作战进入关键时刻,范文程这样的文人毫无作用,所以也没有谁在乎他。
尽管身处后院,但前面惨烈的厮杀声音,依旧能够传过来。
代善坐在椅子上面,伸手按着额头,不时的抬头看看前院的方向。
几分钟之后,一名亲兵走进屋子,抱拳对着代善开口了。
“禀报王爷殿下,范文程在后院的槐树下上吊了。。。”
代善抬头看了看亲兵,眯起了眼睛。
“怎么了,范大人自缢身亡了,你很高兴吗,范大人跟随先皇那么多年,为大清国做了多少的事情,你不知道吗。。。”
屋子里低声的议论瞬间消失,众人都看向了代善,他们明白代善的这些话,可不是针对亲兵说的。
代善不管不顾,继续开口。
“范大人为大清国做了太多的事情,先皇对范大人的评价很高,你们以为我刚刚说的话,是对范大人不满意吗,你们如果有这样的想法,就太蠢了,我只是不想范大人被登莱新军生擒,那样他的结局比我们还要惨,而且家人也要遭受牵连,其实范大人明白我的意思,可笑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说到这里,代善站起身来了。
“朝中有些人要是早听从范大人的一些建议,也不至于落到如此的境地。。。”
匆匆的脚步声出现在屋子外面,大声的禀报声音刚刚出现,亲兵就打开了房门。
脸上带着血渍的传令兵进入了屋子。
“禀、禀报大帅,前院被攻破了,坚持不了多少时间了,大帅赶快撤离吧。。。”
代善轻哼了一声。
“尼堪和岳东怎么样了。”
传令兵稍稍楞了一下,再次抱拳。
“敬谨郡王殿下阵亡,饶余贝勒殿下退到中间院落了。。。”
代善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尼堪和岳东都不错,到底是满人,宁死不屈,好了,你去中间的院落,参与作战,不必前来禀报了,这里所有的亲兵,包括皇宫侍卫,全部前往中间的院落作战,不必管我。。。”
眼看着众人没有动作,代善缓缓的拿起了桌案上面的宝剑。
“有不服从命令者,就是逼迫我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