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崎君!”菊部宽夫这次是真的怒了,“野原和油谷都是帝国特工,野原还是帝国非常稀缺的电讯专家。”
他发出愤怒的质问,“放人只是你的一句话,你作为一名特高课特工,竟然要勒索本部钱财?”
“不是勒索,是规矩。”程千帆面对愤怒的菊部宽夫,他并未生气,而是态度平和说道,“普通的中国车夫,以及普通的中国乘客,需要按照正常手续缴纳保释金才可释放。”
他看着菊部宽夫,澹澹笑着,彷若在说:
除非菊部宽夫向巡捕房大张旗鼓的要人,此不啻于直接承认和公开野原和油谷是特高课特工。
菊部宽夫自然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除非确有必要,特工的身份还是不要公开,且这也会引起法国人的不满,虽然帝国对于法国人的不满并不会忌惮什么,总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帝国特工被巡捕房抓捕,还打了一顿,这可不是什么长脸的事情。
只是,想到要被宫崎健太郎勒索保释金,菊部宽夫心中的不快依然难以释怀。
“宫崎君,我会在课长面前如实汇报这件事的。”菊部宽夫说道。
“我相信,以课长的睿智,定然会理解我的工作,明白我的不易的。”程千帆正色说道。
‘理解你——巴格鸭落!’菊部宽夫忽然想要骂人,他反应过来宫崎健太郎为何如此有恃无恐了。
三本次郎会不会理解宫崎健太郎的工作?
会!
不过,这并非是因为三本次郎以课长之尊,细心体贴理解下属。
保释金是特高课出的,出自经费。
这笔钱入得巡捕房,等同于入得程千帆的手。
入得程千帆的手,等同于是……
“需要多少保释金?”菊部宽夫心中非常愤满,问。
“中央巡捕房有一套齐整的保释金条例,菊部君派人自去即可。”听到能收钱了,程千帆的脸上几乎是难以抑制的露出笑容。
“电波定位仪可以先弄出来吗?”菊部宽夫问道,“这是帝国最新研究产品,万万不可泄露出去。”
“放心,要说各国的钞票,就是阿尔巴尼亚的钞票,那些巡警都能识得。”程千帆露出对‘支那人’一贯的鄙薄之意,“这种先进的仪器,他们根本不懂。”
“我要求先将仪器运出来。”菊部宽夫坚持自己的态度。
“可以。”程千帆略一思索,他点点头,“被收缴的赃物,需要交纳保释金。”
他对菊部宽夫解释说道,“这些都是客观存在的条例,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还望菊部君理解。”
程千帆露出一副无奈的苦笑,彷若在说,我也很无奈啊,但是,只能这样啊,还望理解。
我不理解。
更无法理解!
菊部宽夫看着宫崎健太郎,目光凶狠:
这个混蛋真的是钻进钱眼里去了,简直是一个贪婪至极的恶棍流氓。
他想起了中央区一些地段正在进行的浩浩荡荡的强制有偿伐木行动,那些法租界中央区的市民一定恨程千帆,恨得牙痒吧——
此人可恨至极!
在这一瞬间,菊部宽夫第一次同上海市民在某件事上有了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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