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虐成性的日寇又令四名大汉各执车彻手足,将他朝空摔掷,车彻被摔得时而昏厥,时而苏醒,却始终不吐一言。
两日前,车彻绝食以求速死。
日寇见状,心生诡计,放弃严刑拷打,采取怀柔政策,他们为车彻注射营养针,以延续他的生命。
日特头目虚情假意地问:“君书生也,何为毁法乱纪,以自罹杀身之祸?”
车彻横眉冷对,答道:“我杀敌锄奸,顺天应人,何谓毁法乱纪!求仁得仁,死何足畏!”
声色俱厉,大义凛然。
日寇无奈。
根据最新打探的情况,日本人现在已经将车彻押解去了北平宪兵队感化院关押,妄图诱其变节。
电文中还有关于曾知义被捕后情况。
曾知义被捕后,面对日寇严刑利诱,不为所动,‘每每受刑之时,高呼痛快,更康慨直陈民族大义,令日伪为之语塞。’
电文中有曾知义想办法贿赂狱卒传出来的两份密函。
其一,是给天津站的——
余从事革命二十余年,今不幸为敌伪所获,当誓死以报国家,站务急电中枢派员接替,以免废弛,重增予咎也。
其二,是给戴春风的遗书:
津站工作,速请局座另派人员负责,职部既入敌手,自知难获生还,已然抱定最大之决心,做好牺牲之准备,唯希冀我中华文明不绝,抗战必胜。
手中攥着电报纸,戴春风双目发涩,眼眶微红。
他将电报纸交给齐伍,“车彻,曾知义,皆我军统干城志士啊。”
齐伍阅罢电文,也是大惊,“局座,必须不惜一切代价营救车、曾二位袍泽。”
“拟电。”戴春风表情严肃,沉声说道。
齐伍立刻捧着木质文件夹,拿起纸笔记录。
“令天津区方面派员潜入感化院,传我话与车彻。”戴春风停顿一下,继续说道,“不妨假作投降日人,再相机脱险,以图复举。”
齐伍驻笔,他看着戴春风,皱眉说道,“局座,车彻刚烈,观其脾性言行,必不愿屈膝倭奴以苟活。”
“我知道,我知道。”戴春风叹口气,他的嗓音略嘶哑,“传我话与车彻,就说我戴春风恳求他,活着,活下来,抗日需要他!党国需要他。”
“是!”齐伍默然点头。
“另,设法传讯与曾文进。”戴春风继续说道,“就说,不可轻言牺牲,我允其诈降日人,以图后计!”
齐伍再度驻笔,苦笑一声,“局座,曾知义已有死志。”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戴春风有些焦躁,“将我的意思传过去。”
他的心中对于车彻以及曾知义的坚贞不屈是欣慰的,只是,现在却又有些头疼。
齐伍摇摇头,感慨赞叹,无论是车彻还是曾知义,皆书生也,是为投笔从戎,竟有令人敬佩之钢铁意志和宁折不弯之傲骨!
收起文件夹,齐伍将电报稿递给戴春风。
戴春风仔细看,微微颔首,“速速去电宁中瀚。”
车彻、曾知义被捕后,天津区方面暂由潜伏在天津意大利租界的宁中瀚为代理区长,临危受命主持天津区区务工作。
须臾,齐伍去而复返,他的严肃表情中带着凝重之色,“局座,‘青鸟’急电。”
戴春风也是面容一肃。
在刚刚向局本部示警、告知上海日特已经使用所谓电波定位仪搜寻电台的情况下,程千帆再度冒险来电,且并非是以上海特情组亦或是‘肖勉’的名义,而是以‘青鸟’的名义来电,这不由得戴春风不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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