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是邀功自赏,只要殿下明白臣是为你着想就好,臣告辞了。”薛禄招招手,让侍卫牵过马来,翻身上去道:“也把其余人都叫回来吧,祖宗定的规矩,肯定是为了殿下好,别由着那什么狗头军师瞎搞……”说完抱抱拳,打马而去。
朱瞻基呆立了半晌,才转身回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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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让薛家兄弟回来了?”高台上,听了朱瞻基的话,王贤顾不上假装,从躺椅上跳下来道:“什么什么?其余人也要回来!”
“我不能得罪阳武侯。”朱瞻基一脸歉疚道:“他管着大明的一半军队,我父亲需要他的支持。”
“那这些人怎么办?”王贤指着演武场上,一丝不苟操练军队的那些武举出身的军官道:“把他们再撵回兵部去?”
“那不用,那不成自己打自己的脸了?”朱瞻基摇头道:“再说这些武举人都是好样的,我还想让他们给我带兵呢。”说着呵呵一笑道:“你看,能不能想个办法,让他们共存?”
“……”王贤沉默半晌,闷声问道:“方山军演,是不是在你心里,已经退到第二位了?”
“……”朱瞻基被问住了,也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摇头道:“不,我想法没变。”
“既要马儿跑得快,又要马儿不吃草!”王贤冷哼一声,转过头去生闷气了。
“应该说,是找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朱瞻基绕到他面前,讨好笑道:“军师大才,肯定有办法的。”
“我能有什么办法,无非就是做成一锅夹生饭,到时候吃坏肚子可别怪我。”王贤心里有数,知道已经不能更改,自己再脾气也没用,只能惹得上司不快。万一弄巧成拙,人家不用自己了,那才叫鸡飞蛋打呢。
“这么说,你同意了?”朱瞻基大喜道:“太好了,真是好兄弟!”
“不敢,身为臣下,就该有啥活干啥活,挑肥拣瘦是不对的……”王贤装腔作势,其实是尽可能的争取便利。
“好啦,我原先的保证依然作数,至少在这两个月里,这个军营里所有人,都必须听你的,谁要是敢不听话,就军法处置!”
“绝不徇私?”王贤眯着眼问道。
“绝不徇私!”朱瞻基重重点头,又有些不放心的补充道:“你不会为了赶走他们,故意为难吧?”
“不会。”王贤摇头。
“那就没问题了。”朱瞻基放下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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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所有人都领情,那些挨了军棍的将门子弟,只有一半肯回来,其余人本来就嫌在军营里束缚得紧,现下有了借口,自然更不会回来了。
不过那些将门子弟加上他们的家将,统共也有六七十人,还都是大大小小的军官,要是管不住他们,幼军肯定得乱成一锅粥。
而且那些武举出身的军官,对将门子弟的回归,也感到深深的不安,之前憋着的一股劲儿,竟有松懈的迹象。这是王贤最不愿看到的,因为这些武举人,是他管好幼军的基础,也是他未来在幼军话语权的保证。
所以他选择先来安抚武举人……
这天训练之后,一身臭汗的武举人们回到营房,从天井的一排大水缸里舀水冲凉,之前这是他们最欢畅的时候,欢声笑语荤段子不断,还会互相戏弄……但这两天,气氛都有些沉闷,他们都在默默的洗刷,即使说话,声音也压得很低,好像怕被人听到一样。
“奶奶个熊!”终于有人受不了,闷声道:“俺是看明白了,我们走到哪都是小婢养的,连在幼军里也不例外!”
这话引得众人齐声附和,“就是,咱们才刚把兵带出来,那些二世祖就又来摘桃子,看来殿下也只是把我们当夜壶用!”
“当夜壶用是啥意思?”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院中登时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