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王贤,有将才啊!”黄淮不禁赞道。
“何止是将才,”金问更加高看王贤一眼道:“能让将门子弟和那些武举人放下成见、拧成一股绳,这份功力可以称相才了。”
“你们现没,王爷身边就缺这么个,能给他挣脸面的人!”黄淮看着两位同僚道:“我们这些两脚书橱,说就天下无敌,做就样样稀松。在皇上那里,十个顶不了这么一个!”
“是啊。”金问深有感触道:“六部九卿、内阁学士在皇上耳边说一千道一万,抵不上人家汉王,在皇上跟前立一次战功。太孙有了这王贤辅佐,便可不让汉王专美!”
“但殿下让他冒充姚少师徒弟的事情,会不会露馅呢?”杨溥却面带忧虑道。他所虑的是,一旦王贤露馅,必然名誉扫地,这样的人才再不能为我所用,岂不惜哉?
“上次姚少师来给太子讲经,我就在一旁,并未听他提及此事,应该是已经默认了吧。”黄淮道。
“不好说,姚少师性情古怪,谁知道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件事还是解决了好,”杨溥皱眉道:“悬而未决总是个心事。”
“也是。”黄淮点头道:“下次他再来给太子讲经,我干脆旁敲侧击一下,看看他到底什么态度。”
“不是说,要的就是这份心照不宣么?”金问不解问道。
黄淮和杨溥对视一眼,前者面露苦涩笑容道:“公疏毕竟还是年轻了,不知道所谓隐患,终究都会是被敌人抓住的漏洞。”
“怎么讲?”金问问道。
“想想解学士。”杨博淡淡道:“虎视眈眈之下,我们一点错都不能犯。”
“明白了。”金问点下头道,那位到现在还关在天牢里的解学士,其实丢官下狱的理由,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在特殊时候被人借题挥,就成了了不得的大事,不仅自己丢官下狱,而且还连累了太子。
不用这王贤则罢,要是真打算用他,还是早作打算,把隐患清除掉的好……
。
王贤并不知道,几位热心肠的学士,开始为自己的身份操心了。当然如果他知道,人家把他当成罕见的军事奇才来栽培,怕是要丢官落荒而逃了……就他这样军事小白,真让他带兵上战场,还不害死三军?
当然他在队列训练上,还是有些独到之处的,加之超高的管理技巧、激励手段,竟也能让手下一群人拧成一股绳,热火朝天的操练了两个月。
到了八月十五,距离方山大阅还有半个月时,进度最快的百人队,依然是那莫问、程铮所带的那个,已经完成了三十二个科目。紧随其后的是薛勋的百人队,完成三十一个科目。后面排名靠前的还有那许怀庆的百人队,完成二十九个科目,排第四。在他面前的,同样完成了二十九个科目,但比他们早一天,三个训练官里领头的一个,叫张义,是个将门子弟,生得面若桃花,一度让王贤王贤怀疑是他不是女扮男装的花木兰。
其余的队伍大都完成了二十六七个科目,也已经是很卖力很卖力了。为了激励将士,王贤和朱瞻基商量着,在中秋节这天杀猪宰羊、犒赏三军。
这天天一擦黑,高价雇来的几百位厨师,便在校场上架起一个个火堆,将提前腌制过的全猪全羊架在火上烤。又在矮桌上摆满了烧鸡、烤鸭、烧鹅、烧肉各色肉食,让饥肠辘辘的兵士们口水直流。
当火头军将一坛坛美酒捧上来,将士们的欢乐也到了顶峰。两个月来,他们已经习惯了森严的军规,在军营里不许喝酒,已经被他们认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连那些将门子弟,都不知不觉的严格遵守,没有想过要违反。
不过话说回来,这两个月天天练得昏天黑地,晚上还要加练,一回到营房就只想把自己扔到床上,还真没功夫想酒喝。现在见到一坛坛美酒端上来,众人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两个月没沾酒了,酒虫一下就被勾起来。拍开泥封,斟上一碗碗美酒,对着汹汹的篝火,他们高高举起酒碗,齐声大喝道:
“敬皇上,干!!”将士们便仰脖一饮而尽。
又斟上,将士们再次大喝道:“敬太子殿下,干!”又仰脖一饮而尽。
再斟上,“敬太孙殿下,干!”再次一饮而尽。
三碗酒过后,又斟上第四碗,“敬军师,干!”“干!”众人大笑着饮尽一碗。
那厢间,王贤尴尬的摸摸鼻子道:“我怎么听着,此干非彼干呢?”
“有什么区别?”朱瞻基笑道。
“敬你们是平声,敬我是去声。”王贤郁郁道。
“哈哈,有么?你想多了,哈哈哈……”朱瞻基笑弯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