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听了,无不跃跃欲试。便有人抢先下场,到孔雀面前挤眉弄眼,想逗它开屏,但那孔雀连睬都不睬。又有人装出凶神恶煞的样子,有人在孔雀面前放声高歌;有人竟跪在孔雀面前,磕头像捣蒜一般……总之,都想激起孔雀的劲儿,叫它翩翩起舞。谁知,办法都使尽了,那孔雀还是不动声色。
马哈木见状,笑骂道:“一帮蠢货,看老夫的!”说着竟亲自下场,拿了把米逗弄那孔雀,孔雀倒是吃米,但吃完除了拉了泡屎,还是没什么反应,闹得马哈木一脸不快,重重的一拍桌子道:“今天治不了这个傻鸟,老夫的脸往哪搁?!”
太平马上道:“大哥息怒,不是还有太孙殿下么?您不成,他一定成!”
“不错。”马哈木闻言大喜道:“我怎么忘了太孙?殿下肯定有办法,快请殿下下场来,帮老夫解开这个心结!”
王贤心中冷笑,谁说蒙古同胞都是直肠子?这马哈木就挺能绕,绕来绕去,就是想把自己绕进去!
他虽然肚里墨水不多,但好歹也读过《将相和》,知道‘渑池会’,秦王请赵王弹瑟,赵王没办法,只好弹一曲,结果秦国的史官马上记下,‘某年某月某日,秦王令赵王弹瑟。’结果把蔺相如气得不行,以死相逼,让秦王敲了下缶,然后也让赵国史官记下,‘某年某月某日,赵王令秦王击缶。’这才挽回了面子,没有把脸丢到国际上去。
更过分点的,但更贴切点的,还有宋徽宗和宋钦宗,被金人要求跳草裙舞,那整个成了华夏民族的千古大辱。现在这帮瓦剌人,想让自己下去斗鸡,就是要让大明太孙丢脸,好满足他们的变态心理,补偿他们的自尊心!
王贤推说自己也没办法。太平便起哄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不都说大明的皇太孙是真龙么?一声令下,这傻鸟还不乖乖开屏?”众头领也纷纷起哄道:“我们太师都开了口,殿下总不能不给面子吧?”“就是,我们太师都下场了,太孙不下场,是不是不合适啊!”马哈木那贱人,也很配合的摆出一张臭脸,副好像你要是不下来耍一耍,老夫就很不开心,后果就会很严重的样子。
“怎么能不给太师面子?”王贤却淡淡笑道:“孤正是给太师面子,才不想出手的。”
听了他这车轱辘话,众瓦剌头领一时有些头晕,面面相觑道:“他这话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是,”宝音琪琪格冷声道:“不想显得你们太笨!”
“哦……”瓦剌头领们点点头,旋即变了脸色,纷纷喝道:“大胆!”
王贤根本不鸟他们,对瓦剌人的态度,他已经哑巴吃饺子——心里有数。他们绝不敢像金国人那样,赤裸裸的羞辱自己,只敢这样打一下擦边球。因为他们是战败的一方,而自己的背后,则是远征四千里,横扫瓦剌军的大明朝!
当然前提是,自己的身份不能被拆穿,一旦人家现自己根本不是明朝太孙,捏死自己分分钟,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
果然,瓦剌人一阵大呼小叫,还是得按照既定的剧本演下去,马哈木沉声道:“太孙当然比咱们高明多了,那就让咱们见识见识太孙的高招?”
“那,孤只好献丑了。”王贤用餐布擦擦嘴,吩咐道:“请找一面大镜子过来。”
虽然不明所以,但马哈木还是下令道:“把我老婆子那面镜子抬过来。”
不一会儿,几个瓦剌武士,小心翼翼抬着一面比人还高大的镜子过来。这镜子样式精美,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镜面应该铜银合金的,白亮亮,人照上去纤毫毕现。
“好镜子。”王贤赞一声。
“当然,这是元朝宫廷的东西,传到本雅失里可敦手里,那年,呵呵……”马哈木说到一半,现不太光彩,便改口道:“请殿下下场来驯****。”他故意把孔雀说成鸡,阴暗心理始终如一。
“是让孔雀开屏,又不是让孤开屏,孤干嘛要下场?”王贤笑道:“把镜子摆在孔雀面前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