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县城老远,见前后都没了外人,那副千户才长出口气道:“唉呀妈呀,可吓死我了。”
“是啊,得亏他们临时没来,不然大伙一起吹灯拔蜡……”陈百户也使劲点头道:“这也算是塞那个失马,焉知非福了!”
“可他们这下怎么脱困?”副千户替王贤几个愁道。
“我们已经冒险留了信号,又冒险出去跟他们接头,”陈百户一身轻松道:“能做的都做了,他们不来我们有什么办法?就是指挥大人也没法怪罪我们。”
“嗯,也是。”副千户虽然是杨荣的心腹,但心腹也不想白白送死啊!
两人便不再吭声,又走出二里多远,便见四个兵丁在道旁等候,口口声声要求见陈百户。陈百户让人把他们引过来一看,登时惊呆了……为的一个,不正是昨天和他接头的那人么?
“你,你们?”陈百户吃惊道。
吴为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言,陈百户也猛然警醒,咳嗽一声道:“还不速速归队。”四人应一声,便混入了队伍当中。
副千户和陈百户对视一眼,便命令部队加快速度,往右护卫军营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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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今日拂晓,王贤听吴为道明了对方的安排,却越想越觉着不妥。
“大人,有什么问题么?”吴为忙问道。
“嗯。”王贤点点头道:“我在想我们之前遇到的搜查,虽然人手够多,但似乎并不严密。”
“这也正常,下面人体会不到上面人的心情。”吴为道:“这么冷的天在外头杵着,是人就会有怨气,不可能那么仔细。”
“你说得有些道理,但我还是觉着,一切都太顺了,”王贤缓缓摇头道:“顺得好像有人放水一样!”
“放水?”吴为心头一紧道。
“韦无缺那样阴险狠辣的家伙,不可能让我们那么容易逃走。”王贤道:“他一定会给我们制造麻烦的,而我到现在,还没感受到这种麻烦。”
“也许他有心无力也说不定。”吴为道。
“事关生死,不能抱侥幸心理。”王贤摇头道:“如果你是朱济烺和韦无缺,之前一直在放水,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瓮中捉鳖!”吴为说完面色一白道:“大人是说,他们故意放我们进城,让我们和左护卫的人接触,然后等着关门打狗?”
“虽不确定,但不可不防!”王贤皱眉道:“所以我们得改改计划,不能去军营了。”
“大人的意思是?”
“我们先出城,在城外与他们会合!”王贤沉声道,说着把自己的安排讲出来。
“还是大人想的深。”吴为赞一声,便按照王贤的吩咐,将那些军装重新包起来。他们几个仍然穿着喇嘛的袈裟,吃过早饭后,万分难舍的告别了张五,又告别了万分难舍的宋钟,四人便从后门离开了。
来到大街上,四人先去了一间杂货店,采购了许多油盐酱醋之类的物资,又赁了辆马车,赶着从昨天的原路返回,来到县城东门。
守卫东门的,仍是昨天的官兵,一看到他们就认出,这是昨天进城的喇嘛。见他们推了一车油盐酱醋、坛坛罐罐,就更不怀疑了。五台山上的和尚喇嘛进一次县城,要是不买这些东西,反而不正常。
“怎么少了两个喇嘛?”守门的兵丁甚至记着他们的人数。
“师弟在大夫那里住下了,我们师叔留下来照顾,”刘子进是几人里唯一的山西人,自然由他来答话道:“这边用不了那么多人,便把我们四个打回去了。”
“你们师叔是拿你们当劳力使唤呢,他自己在城里享福。”兵丁们戏谑的说笑着,也懒得再盘查,就把四人放出城去。
而这时候,粮仓那边还没装完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