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贤将布娃娃送到阿蘅面前,阿蘅偷偷瞥一眼母亲,见宝音没有反对,便鼓足勇气、伸出白嫩的小手,小心翼翼摸了摸那布娃娃毛茸茸的表面,嘴角泛起一丝童真的笑。
王贤痴迷的看着女儿,直感觉自己没有看着这小人儿一天天长大,简直是天大的罪过,天大的遗憾。宝音看着这父女俩,眼圈不禁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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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京城的路上,大概用了将近一个时辰。一个时辰里,王贤使出浑身解数,拿出玩具若干、糖果若干,终于和阿蘅混熟了,只是小女娃依然不肯开口叫他阿爸,让王贤颇为无奈。
宝音却有些幸灾乐祸,拍拍王贤的肩膀:“这么多年的亏欠,休想这么快就揭过去。”
“哎……”王贤难得的没有反唇相讥,反而神情黯淡道:“说的是,急不得。”
看他这歉疚无比的样子,宝音反倒又不落忍了,握住他的手,柔声道:“很快就会好的。”
王贤点点头,紧紧握住宝音的手,两人四目相对,情谊浓浓。若非女儿还在身边,宝音定要扑到他怀里,狠狠亲他一通,以慰相思之苦。不过当着女儿面,两人只能强自克制,为了分散注意力,宝音的目光投向车外,才现这时已经进城,大街上车水马龙的景象,把她吓了一跳。
“这就是北京城了。”王贤的目光也顺着车窗投到外头,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尽管天寒地冻,但年节临近,京城百姓家家户户都要购物忙年,气氛反而比往常要火热许多。
当然,也许是他人逢喜事精神爽,看什么都生机勃勃的原因吧……
“我们娘俩住哪?”宝音突然幽幽问道:“听说鸿胪寺四方馆安排好了住处?”
“按说外蕃入贡,都要住在四方馆。”王贤笑笑道:“不过这次将近一百多个蕃邦来朝,四方馆那点儿地方可不够。”
“那……”宝音喉头紧,死死盯着王贤,等他的下文。
“放心啦,朝廷最要体面,岂能慢待了贵宾?早将若干处预备赐给王公的宅院收拾出来,先给贡使住。”说着,他邀功似的对宝音笑道:“我和鸿胪寺卿是同乡,他把最好的院落留给你们博尔济吉特部,怎么样?够意思吧?!”
宝音却快要气哭了,柳眉一横道:“多谢忠勇伯厚意,咱们就此别过吧!”说着抱起女儿就要下车,也不管这是谁的车……
王贤赶忙拉住她,一脸奇怪道:“都当妈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说翻脸就翻脸?”说着环住她细而结实的腰道:“就算我说错话,也不能不教而诛吧?”
“好!”宝音重重点头,含着泪咬牙道:“平日里天各一方也就罢了,如今京城团聚,你还让我母女住驿馆!”说着仰起头,泪珠子噼里啪啦落下来,“既然你这么避讳,还是不要跟我们娘俩同车吧!”她使劲挣扎一下,王贤却紧紧搂住她。
王贤本打算再逗逗宝音,但看到阿蘅有些惊恐,赶忙不敢再卖关子:“我什么时候说,让你们住驿馆来着?”
“你怎么没说?!”宝音愤愤道:“你说博尔济吉特部住最好的院落……”
“对啊,没错啊。”王贤笑道:“可出嫁从夫,这话你总该听说过吧?进了北京城,就没有什么宝音别吉,只有我王二的媳妇儿了!”说着使劲在宝音脸上亲一口道:“我媳妇当然要回我家,莫非还去别人家不成?!”
“你……”宝音才知道,这家伙又故态复萌,不把自己耍个七荤八素,他就浑身难受。登时又羞又气、又喜又恼,狠狠拧住王贤的耳朵,咬牙切齿道:“叫你耍我!”
“疼!疼!疼!”王贤赶忙告饶,疼得呲牙咧嘴。见母亲占了上风,把那个男的欺负住了,阿蘅一颗小心肝放下来,灿烂如花的笑了。
闹腾完了,马车也在后海宅院前稳稳停下,王贤一手拥着宝音,一手抱起阿蘅,志得意满道:“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