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你们和他也是同党不成?!”王贤杀气腾腾的怒视着两位大员。
“当然不是!”两人赶忙矢口否认,生恐王贤迁怒之下殃及池鱼。“我等完全不知情啊!”
“那就和本官一起上书!”王贤不容置疑道。
“这……若他真和白莲教有勾结,我等自然责无旁贷!”两人还想推三阻四,拖延时间。“只是现在只凭这千户一面之词,似乎还不足以给一名三品按察使定罪。咱们是不是先奏明朝廷,解除了他的官职,然后细细审问再说?!”
“我说的就是事实!”王贤武断说道:“今日你二人必须同我一起上书,不然……”王贤拿起自己面前的一袋鸡蛋,杀气腾腾道:“便让周勇帮你们吃下去!”
两人都见过刚才刘本的惨状,哪里还敢多言,只好点头答应。王贤便立即让人取来奏章,二位大人一看,人家原来早就写好了,只等自己联署而已。无可奈何之下,两位大人只得拿起笔来,在留白处签下自己的名字,再掏出印章签押。
王贤让人收走奏章,再把烂泥似的刘本收押,周敢又在他耳边低语几句,王贤的神色这才缓和下来,安慰二人道:“二位不必担心,本官有确凿证据证明他是白莲教的人,而且和汉王也有勾结!”说着高深莫测的笑笑道:“就在三位大人来做客的功夫,锦衣卫已经抄了刘本那厮的官邸!搜出来的东西可真不少!”
“啊……”储延、马忠才知道,王贤请他们吃饭,是为了调虎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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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延和马忠是扶着墙离开钦差行辕的。一出去,两人就大吐特吐,吐光了肚子里的鸡蛋,马忠擦擦嘴,骂道:“老子这辈子都不吃鸡蛋了!”
“谁敢在我面前提鸡蛋,本官就宰了他!”储延更是不堪,全身面条似的软绵无力,若非身边人扶着,非要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看看马忠,压低声音道:“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我们不能不管刘本。”
“嗯。”马忠点点头,赞同道:“姓王的是个疯子,由着他这样下去,咱们恐怕也得遭殃!”
“是啊。”储延想把话说深些,却又顾忌重重,马忠也是一样,两人低声交谈几句,便各自回府去了。
行辕中,珍珠池旁,周勇正带人打扫卫生。待收拾到桌上时,周勇拿起王贤那枚蛋王,奇怪道:“这三个白痴,难道认不出这是一枚鸭蛋?”不过他也承认,那鸭蛋个头偏小,而且是白色的,看上去和鸡蛋并无太大差别。
“都是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东西,”王贤不屑道:“我就是拿个鹅蛋,恐怕他们也以为是大鸡蛋!”
“大人,”这时周敢去而复返,有些担忧道:“其实从那刘本家中,并没搜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这样下去如何收场?”
“不要担心,按计划来就是。”王贤却很笃定,缓缓道:“你没有找到他们却不知道,今晚要有人坐不住了。”
其实,王贤逮捕刘本是非常冒险的一招!因为他根本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有那千户的口供而已……从泰安回来,王贤便无时无刻不琢磨着,该如何将内鬼揪出来!但他在山东的人手实在太薄弱,根本无法找到强力证据!无可奈何之下,王贤将所有的情报汇总起来,像柯南一样推理起来。
那日军队调动的迹象是瞒不过人的,锦衣卫将泰沂山脉附近所有军队的异常调动一一查清,王贤根据这些军队出动的时间顺序,画出了一条传令的路线,是从北向南由乐安州方向而来,几乎可以断定汉王参与其中!但这些军队行动混乱、浅尝辄止,可见此事绝对不是汉王主导,很可能只是负责支援。而且汉王应该对山南的情况知之甚少,否则行动肯定会更加周密凌厉!
这也很好理解,毕竟汉王在一百六十多里外,又事仓促,如果只是接到白莲教的通知,朱高煦根本没时间去印证安排,最多只会让人给予配合。这种推测是符合事实的。
王贤又倒推起白莲教这头。他们当夜穿越泰沂山,直插大峡谷,可以说是十分神速的,白莲教却能提前得知自己的动向,还有时间调集军队,安排村民做饵,这说明他们最晚在天亮时分便得到消息,否则根本来不及做这些事。因为佛母一行人始终在移动中,所以用信鸽传信是不现实的,只能是快马加鞭报信而已!
王贤仔细查看地图,现别的路线都无法及时将信送到,只有一条路除外——从七星台出,有一条当年唐朝时的御道直通山南的平原!王贤命人去实地勘察,现当年的御道虽然已经残破不堪,但单骑跑马还是不成问题!从七星台到那唐长老换衣服的磨盘村,走夜路的话,大概需要四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