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是要亲自取你的狗命!王!贤!”
说完,佛母握紧了手中的银妆刀,只要轻轻一旋,就能割破王贤的喉管,送他上西天!
王贤却目不转睛看着佛母,眼里无悲无喜,更无一丝恐惧之情。
佛母还从没和王贤这么近距离对视过,才现他一双眸子里,眼神纯净如孩童一般,佛母无法想象,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锦衣卫大特务,居然会有这样的眼神!
“你不求饶吗?!”佛母略略移过视线,不和王贤对视。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王贤微微笑道:“若是杀了我,能让你放下怨念,我也算死得其所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佛母冷哼一声,就要转动手中的银妆刀!
“慢着!”王贤突然叫了一声道。
“哼……”佛母轻蔑的哼了一声,似乎早料到王贤会求饶。
“你不会忘了,你还欠我一件事吧?”王贤看着佛母,悠悠说道。
“要我放过你吗?”佛母讥诮道:“怕死就直接说,不用这么委婉。”
“不是。我希望你杀了我之后,能放下怨念,不再煽动教徒造反。”王贤一脸正色,悲怆的叹口气道:“山东的百姓实在太惨了,如今天下太平,他们却还要因为阴谋家的野心,继续遭受刀兵之苦,流离失所,易子相食……”
佛母微微低头,虽然遮着面纱,也能感觉到她被说中了心事。
“答应我,不要再造反了,化解这场刀兵,还百姓一个太平……”王贤一脸悲天悯人的激动道:“不然,我死不瞑目!”
“好了,我说完了,动手吧。”王贤说完,微笑看着佛母,佛母的面纱微微颤动,握刀的手也忍不住轻轻颤抖。
良久,只听佛母幽幽一叹,声如蚊鸣道:“我做不到……”
“你必须做到!”王贤的神态,渐渐严厉起来,沉声说道:“因为这一切,你难辞其咎!”
“……”佛母身躯微微颤抖,情绪已经很不稳定。
王贤却毫不留情,穷追猛打道:“当初,林三哥宁肯牺牲自己,也不愿意造反祸害百姓!你却被仇恨蒙蔽理智,被野心家利用,煽动百姓造反!虽然你没有直接参与造反,但今日白莲教能教众百万,占据数府之地,有如此大的规模,你难辞其咎!”
“不……”佛母瘦削的肩头,微微耸动,声音颤抖道:“我只是想报仇,并不想造反……”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王贤的声音如重锤一般,一下下砸在佛母的心口,砸得她天旋地转,“这都是你必须偿还的罪孽!”
‘当啷……’终于,佛母手一松,银妆刀落在地上。
“你胡说!”佛母突然声嘶力竭尖叫一声,惊得外头的闲云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里头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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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尖叫之后,佛母便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她的瘦削的肩膀颤抖不已,面纱上也有明显的水汽……
“泪水洗刷不了罪孽,”王贤轻轻叹息一声,待佛母稍稍平息,才缓缓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眼下山东的乱局,只有你能平息……”
“我?”佛母停下抽泣,难以置信的看着王贤:“你说的是真的?”
“相信我就是真的。”王贤也学心严,打起了机锋。
“我信你又如何?”佛母的情绪平复下来,探寻的看着王贤。
“很简单。分两步走,先全力击败汉王,再接受朝廷招安。”王贤缓缓说道:“则刀兵不兴,百姓平安,教徒也有一个好出路……”
“哼!”佛母讥讽的哼一声,道:“说来说去,还是想诳我们两家两败俱伤,好让官府从中渔利!”
“官府……”王贤脸上的笑容有些怪异道:“你觉得,我还会为官府考虑吗?”
“你不为官府考虑,莫非还会为我白莲教考虑?”佛母反唇相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