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师,不好了……”肃然沉稳的亲兵队长,居然结巴起来。
“迟阔烈,慌什么?!”阿鲁台既然以铁木真、忽必烈自许,自然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不满的瞪一眼亲兵队长道:“你跟了老夫多少年,还这么毛躁?以后怎么跟老夫南下打江山?”
“是……”看到太师如此镇定自若,亲兵队长受到极大的感染,竟然也镇定下来。、
“这才像话嘛。”阿鲁台这才淡定的捋着胡须,问道:“说吧,什么事儿?”
“回禀太师。”亲兵队长一字一顿、咬字清楚道:“明军,已到,二十里,外。”
“什么?你说什么?!”一众鞑靼贵族闻言大惊失色,纷纷跳脚问道:“明军不是在百里之外吗?怎么到了二十里外?”
那亲兵队长险些被鞑靼贵族给活拆了,看到阿鲁台依然保持捻须的背影,心中涌起无限崇拜道:‘还是太师有大将之风……’
还是失涅干醒悟的快,问那亲兵队长道:“你哪来的消息?”
亲兵队长赶忙一指那斥候,道:“自然是斥候禀报!”
“为什么不早点来报?”失涅干一把抓住那奄奄一息的斥候,摇着他双臂问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以鞑靼人这次空前的警戒范围,敌军到了五十里外,就应该能禀报给统帅知道。
斥候本来就快挂了,被失涅干一阵猛摇,更是吐血不止,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声道:“我们遭到了明军高手的袭杀,整个斥候队,只剩我一个逃回来……”
“明军有多少人马?!”失涅干恨不得捏爆那斥候的双臂,声嘶力竭的问道。
“……”斥候已经说不出话来,头摇了摇,便猛地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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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城墙上,之前喜气洋洋的气氛已经一扫而空,大祸临头的感觉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二十里的距离,大队骑兵只需半个时辰便可兵临城下,而这时候,他们所有的军队都在城中乱战,只剩两万骑兵扎在东门外……
鞑靼贵族都看向不动如山的阿鲁台,心说:‘在这种危难关头,老太师才是三军的定海针啊!’就连失涅干都收起对父亲的不屑,暗道,‘看来我的道行还是浅了些……’
众人便安静下来,等太师号施令。城头上静悄悄的,只有风声和众人急促的呼吸声。
谁知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阿鲁台说话,众人心说,老太师不转头,我们过去就是,便一齐转到阿鲁台的面前。
只见在他们心中无限伟岸的鞑靼太师,手中攥着一把从下巴上揪下来的花白胡须,两眼直勾勾望着东边地平线腾起的烟尘,上下牙格格打颤……
那一刻,亲兵队长听到了偶像破碎的声音……
忽然,阿鲁台从静若处子,变成了一头暴怒的老狮子,挥舞着鞭子,朝失涅干劈头盖脸抽去!一边抽一边破口大骂道:“可让你这个孽畜害死了!要是当初听老子的,咱们早就全须全尾的撤走了!”
失涅干被抽得实在受不了,只能抱头鼠窜,阿鲁台竟提着鞭子追起来,气喘吁吁的骂道:“还敢跑?看老子不抽死你!”
一旁的鞑靼贵族这才回过神来,赶忙七手八脚抱住老太师,苦劝道:“太师,现在可不是训子的时候,是战是走,你得赶紧拿个主意啊!”
“我要被两个畜生气死了!我还有什么主意?!”阿鲁台张牙舞爪的咆哮道:“都放开我!”要不是阿布只安擅自拔营而来,至少可以挡上一挡,这边还有时间应对……
“父亲这么恨不得我死,儿子今天就豁出去了!”失涅干脑袋被打成了西瓜,满脸都是青黑色条纹,他也起狠来,指着城外的两万骑兵道:“儿子愿意带这两万人马迎敌,给父亲和诸位争取时间!”
“好主意……”有鞑靼贵族闻言,忍不住脱口而出。说完自知失言,赶忙缩头讪笑道:“我是说,大台吉勇气可嘉,勇气可嘉……”
“好个屁!”阿鲁台一阵折腾到气喘吁吁,终于冷静下来,对失涅干冷哼一声道:“你想死老子不拦着,别带着我的两万骑兵一起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