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得就是你!你看看你标了个什么玩意儿?”心慈骂骂咧咧指着心严手中的地图。
心严看看那地图上最终确定的位置,已经超出了失涅干圈出的范围十几里,不由点头道:“确实该打。”
要知道,失涅干画的那个大圈,本来就方圆二百里,这几日,心慈心严他们在沙漠里不知兜了多少圈子,吃了多少沙子,把失涅干标出的范围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他所说的那个绿洲!
为这事儿,和尚们不知抽了失涅干多少耳光,但找不到就是找不到,杀了他也没用。眼看着水和粮食都快耗光,心慈心严不甘心就这样无功而返,还想再扩大范围探探,失涅干却信誓旦旦的说,扩大范围肯定也找不着,那绿洲就在自己圈出的范围,可能是被风沙湮灭了……
心慈心严心说也有可能,这大漠之中,绿洲本来就十分脆弱,或者一场沙暴、或者泉水一断,几年时间,绿洲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正准备无奈的回去复命,一名和尚却现了一块绿色的马粪!
这现让心慈心严欣喜若狂,他们的马匹吃的都是豆饼和干草,屙出的粪便都是黄色。绿色的粪便肯定来自鞑靼人,而且说明绿洲就在附近!
心严赶忙命心慈带人,沿着马粪的方向搜寻,虽然沙漠上的踪迹很快便会湮灭,但这种刚刚留下的痕迹,还是可以追踪的!
果然,追踪不远,就看到了鞑靼人的斥候……其实按照阿鲁台的吩咐,斥候要把马粪收集起来,带回绿洲,以免留下行踪。平日里斥候们也都是这样做的,但斥候们的心思都被美酒勾去,哪还顾得上这种琐碎的工作,这才被明军找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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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六月天,草原的夜晚却十分寒冷,北边天空黄云涌动,似乎一场沙暴在酝酿之中。
将领们外松内紧,虽然瞒着士卒们粮道被断、后路已绝的消息,但已经加派了大量斥候向南巡逻,又以防备沙暴为名,命将士们枕戈待旦、严加戒备,军营中气氛紧张极了。
纵使出征前没上过战场,但经过这一个多月的苦战之下,将士们早已迅速成长起来。通过长官一系列不同寻常的举动,不少人已经察觉了什么。
营帐中,全副武装躺在毡子上的明军将士,小声议论开了。
“今儿这事儿透着怪异啊,就算要防沙暴,让咱们甲在身、弓上弦干啥?”
“说的是,而且派了大队的斥候往南,就算派斥候,也该往北去,往南算怎么回事?”
“听说白日里,有一百多人马从南边逃过来,而且各个带伤,有人认出来,他们是押运辎重的部队……”
此言一出,还昏昏欲睡的帐中众人,全都惊坐起来。
“不能吧,我兄弟就在运粮队里,他们足足四五千人马,谁能动的了?”
“是啊,除非阿鲁台插上翅膀,绕过咱们越过咱们飞到南边去,不然谁能动的了运粮队?”
众人的第一个反应是难以置信。但有人幽幽说道:“那按说今日粮草就该到大营了,怎么连个影儿都没有?”
“说起来,今天中午开始,口粮就减半了,晚饭更是减到三成,莫非是粮草运不来了?”
“怪不得会让咱们饿肚子呢……”众士卒头皮麻,惊慌之色出现在越来越多的脸上。
“都闭嘴!”不知何时,一名巡营将领在几名千户的陪同下,面色铁青的出现在帐门口。出声呵斥的使这些士卒的直属千户。千户大人怒气冲冲道:“你们敢妄议军情,莫非忘了军法无情!”
众士卒赶忙爬起来,噤声不敢言语。
那名将领摆手示意千户不要作,对众士卒沉声道:“都把心放到肚子里,什么事都没生。”说完,便转身离去,并没有要惩罚士卒的意思。那名千户大大松了口气,狠狠瞪一眼众士卒道:“还不赶紧躺下,谁再胡说八道,当心老子割了他的舌头!”
众士卒噤若寒蝉,赶忙老老实实躺下,待那千户追着将领而去,却又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
这样的场景不是个例,而是在营中到处上演,不安的气氛笼罩在大营上空,恐怕等到天亮时分,流言便已经传遍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