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又怎么了……”街上的百姓刚想议论,却看见东厂的人在那里虎视眈眈,赶紧全都闭上嘴,忧心忡忡的目视那数匹快马,消失在通往皇宫的道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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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朱高炽正与太子、两位大学士并六部尚书商议如今朝中的头等大事——如何对付镇国公!
“杨师傅应该已经向镇国公宣旨了吧?”这阵子,皇帝忧心忡忡,龙体十分虚弱,却只能强撑着病体主持大局:“不知他会不会听话留在大王城。”
“父皇放心,他不留也得留!”朱瞻基信心十足道:“大王城有郑亨和钱桉的五万大军,王贤就是想抗旨,也得问问他们同不同意!”
“是啊皇上,钱桉手中有密旨,应该会不惜一切代价,把王贤留在大王城的。”杨士奇也苍声说道,这一个月里,辅大人明显老了十岁不止,后背佝偻、神情灰暗,哪里还有从前顾盼自雄、傲视天下的半分风采?
“他们可千万别乱来……”朱高炽却仍旧神情凝重道:“这时候,还是尽量不要激怒他的好。”
朱瞻基和杨士奇对视一眼,只有两人知道,给钱桉的那份圣旨是加了料的。虽然大体的意思没变,却多了几分让他们见机行事的暗示。以钱桉对杨士奇无条件服从的性格,恐怕肯定会搞出点事情来。
“就算乱来也不怕!”朱瞻基像是在反驳皇帝,但更是在自我安慰道:“张家口防线已经建立,宣府固若金汤,居庸关万夫莫开,王贤能有什么办法?他还能插上翅膀飞过来不成?哈哈……”
说完,朱瞻基笑起来,杨士奇等人也只好陪着干笑几声,就连朱高炽的神情也缓和了一些,心说也是,这一道一道的防线、二十多万大军戒备,王贤确实只能望而却步。
笑声未止,当值的兵部左侍郎,不待通禀便从殿外匆匆进来。
君臣众人见他满脸的惊慌失措,以及那双颤抖的手中,捧着的薄薄的军报,笑声便戛然而止,熟悉的不祥之感涌上每个人的心头……
“皇上,不好了!王贤的军队攻破了张家口,”那兵部侍郎如丧考妣的跪在皇帝面前,失声大叫道:“已经濒临居庸关下了!”
“你放屁!”朱瞻基有种曰了狗的感觉,坚决不信道:“郑亨和钱桉的五万大军呢?朱勇的十万大军呢?他们就眼睁睁看着王贤杀到居庸关!”
“殿下,这是真的……”兵部侍郎双手高举起那份军报,颤声道:“此乃居庸关总兵、成山侯王通亲笔手书的军报,他说王贤十几万大军,已经就在关外了!”
“果然胡说八道,王贤统共多少兵马,哪有十几万大军?”朱瞻基这时候已经没有理智可言了,抓狂道:“莫非他会撒豆成兵不成!”
“军报上写的清清楚楚,殿下一看便知……”兵部侍郎无奈道。
“我不看!”朱瞻基断然说道。
那侍郎只好转向辅大人,杨士奇沉着脸,竟然也不接。
见辅大人也没有勇气去看那军报,杨荣只好叹了口气,示意那侍郎把军报给自己。
杨荣浏览军报时,大殿里针落可闻,从洪熙皇帝以降,所有人都神情震惊至极、惊恐至极、沮丧至极!
杨荣看完了,缓慢至极的抬起头来,语气沉重至极道:“成山侯能证实的,是成国公麾下四万军队投降了王贤。而且成山侯还怀疑,大王城的五万军队也投降了王贤,但没有任何报告传来,他也不能确定。”
“怎么会这样?!”所有人倒吸着冷气,洪熙皇帝更是眼前一黑,直接晕厥了过去。
“皇上!皇上!”众公卿赶忙上前扶住皇帝,赶忙传太医来抢救。
看着昏厥过去的皇帝,乱作一团的众公卿,杨荣感觉手脚一阵阵冰凉,莫非我等这次真的做错了?只是不知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挽回?
会不会,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无法挽回?
太医就在殿外待命,立即冲进来,好一番针灸,洪熙皇帝才醒了过来。醒来第一句话就是:“仲德,你怎能如此绝情?!”说着,皇帝双目泪珠滚滚,似乎伤心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