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子清有些意外,竟然没有这种法门?
不应该的吧。
体修的战斗,先决条件便是肉身能扛伤害,而后才能战而胜之,基本逻辑是这样的。
而靠外力来促进修行进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打熬肉身的过程,基本都是这样的。
所以,理论上,靠挨毒打来进步的炼体方法,应该是有的。
毕竟,打熬这个过程,打也是其中之一。
只不过正常情况下,这个打是在锻炼的范围内。
这個“打”的力度,稍稍强了那么一点点,也说得过去。
再加上,苦修的过程,本就是不断打破极限,不断破裂重塑,越来越强。
受伤之后,恢复之后,更强了,也符合体修修行的整体逻辑。
余子清想了想,把石头遇到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
游震听了更是两眼问号。
“我听说过,有体修,天生恢复力惊人。
所以在修行的时候,能用到比常人更加极端的修行方法,因为可以完全恢复。
因此进步神速,底蕴也足够深厚。
可这种修行方法的核心,乃是恢复力。
听你所说,似乎并不是因为恢复力强?”
“不错,绝对不是因为恢复力。
就是纯粹的挨毒打,借外力,来锤炼肉身。
甚至还能因此开辟死窍。”
余子清非常笃定这一点,这就是直接借力,毫无悬念。
绝对不是正常修行时,一定程度的破坏之后,再恢复便更强的路子。
游震乃是正统的炼体修士,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对系统性东西的掌握和了解,绝对比锦岚山的半吊子野路子强。
要不是这些原因,余子清也不会来找游震请教了。
本来余子清以为石头那死孩子,是往熊孩子发展了,心眼坏了。
余子清真准备让他留个香火,只要越过底线,就打死这死孩子算了。
反正老宋也下了决心。
余子清看的很清楚,老宋自己是神朝最大的鹰犬。
可他这一路走来,从最初的求生求进,到如今早已经没法回头,他自己不是什么好鸟。
却希望自己的孩子,不是什么坏心眼的坏种。
有心机有心眼可以,一定程度上是好事,就是不能单纯的坏。
现在对自家人都敢这样了,还没多大呢,不管的话,以后绝对是坏种。
老宋这家伙,见过的坏种,比余子清见过的人都多。
不用去看,只是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
余子清看得出来,石头没说谎话,就是单纯的想要变强。
但是呢,对练殴打,算是正常的训练,效果一般。
被激的有些脾气了,效果最好。
就算这样,石头也没有特别过分,顶多算是不懂事的熊孩子阶段,需要挨打纠正。
有人来余子清这告状,也的确只是想揍他而已,还真没发展到,谁想砍了他的腿,撕烂他的嘴的地步。
起码这死孩子,心里还是有点逼数的。
要不是这样,余子清也不会亲自来找人,想要给他找一门合适的炼体法门。
游震听了余子清的话,眉头紧蹙。
“我还真没听说过有类似的法门,倒是有人曾经觉醒过一个神通。
在交战之中,可以将对手的力量,积聚在体内,而后再爆发出去。
但实际上,并没有多强,因为能积聚的力量不多,还不如他自己全力一击的一成。
你说这个,倒是从未听说过。”
“那有没有可能,是提前觉醒了神通?”
“不可能,底蕴不够,不可能觉醒,至少要六阶,才有足够的积累和底蕴,不仅仅是因为境界的问题。”
游震说完,顺着这个思路稍稍一琢磨,继续道。
“倒也不是没可能。
曾经的确有人,在六阶之前,就有特别的能力,只是不强而已。
到了六阶,觉醒神通,才算是真正的觉醒,拿到了完整的神通。
有人说这种不算,有人也说,这种算是初步觉醒神通。
一直以来都没有定论。
可类似的事情,的确有。
他可能算是初步觉醒了神通的一点点能力。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类似的事情,跟他的经历、心志、信念、修行法门等等,都有直接关系。
若是没有留下无法修复的暗伤,那便没什么好担心的。
而且,现在就不断的加强,锻炼,等到觉醒神通的时候,应该会更强一点。
按你所说,这种神通,应该不用像十方神通那样,担心觉醒的神通太强。”
提起十方神通,游震便暗暗一叹。
在来锦岚山之前,他从未见过,谁九阶之前,十方神通便已经攀升到将近七十倍,而且非但不死,还能掌控的住。
事实上,觉醒十方神通的体修,不少都是在觉醒的那一刻就死了。
因为无法掌控超出极限数倍的力量,直接爆体而亡。
余子清咧着嘴笑了笑。
在他们这,想要留下暗伤,那很难了。
基本上受伤之后,立刻就能得到救治。
压根不会让伤势发展,也不会因为没及时恢复,恢复的不好,留下暗伤。
只要不是当场生机断绝,哪怕是断气了,也未必有多大事。
“我心里大概有数了,多谢老哥指点。”
余子清回去之后,一天殴打石头三次,每一次都是抱着将石头打死的念头,效果很好。
这家伙挨打挨的嘴都快笑歪了。
然后再用同样的力道,击打同样的位置,表面上看造成的伤势一模一样。
但以对练的心态来,效果就挺一般的。
差距至少在十倍以上。
难怪这死孩子天天在这挑衅找揍。
余子清蹲在老羊的实验室外面等着,也不打扰。
等了十来天,才等到老羊稍稍休息了一下,出来给了一张清单。
上面列出来各种所需要的材料。
不少都是比较珍贵的东西,老羊自己肯定是搞不到的。
只能让余子清去搞。
“一个月之内,全部搞到手,有问题么?”
余子清没急着回答,先仔细看了看清单。
每一种后面,都罗列了至少三种备选的材料,由好到差。
“其他的稍微差一点也没关系,但其中三种,若是拿不到,最次也要有第一备选。
巨兽龙涎香五钱,顶尖开花天材地宝的嫩叶三片。
还有未干的胎毛十根,而且必须在三天之内。”
余子清琢磨了一下,翻了翻自己的收藏。
将当年巨鲸送他的那一团东西拿出来。
“这个东西么?”
老羊看了看,嗅了嗅鼻子,味道特别冲。
“你哪来这么多?还是最好的。”
“你忘了,当年我在南海帮了一个巨鲸一点小忙,它送我的。”
“这种没有经过处理的反而是最好的。”
“顶尖天材地宝的嫩叶没有,仙草的行不行?”
“好自然是更好,只是,对果汁不太好。”
“那果汁的落叶呢?当年果汁排毒的落叶。”
“咦?你手里还有这种好东西,那自然更好了。”
余子清心里有谱了。
除了这三比较麻烦之外,其他的都能直接采购到。
奸商饿鬼的生意做的红红火火,实在不行了,去找夔侯国主帮忙,再不行找襄王帮忙,总是能采购到需要的东西。
只要肯花钱,剩下的都不太难。
就是那个胎毛,时间太紧,需要亲自去找。
余子清没问要干什么,直接应下。
“除了胎毛,剩下的最好先弄来,胎毛我给你说的时候再说。
还有,要是修士产的孩子更好,女婴的更好。”
“没问题,我现在就去。”
说完,余子清才想起来,他还有事要问老羊。
他将石头的事说了一下,问老羊知不知道类似的法门。
老羊撇了撇嘴,冷笑一声。
“整天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哪来的类似的法门。
从来只听说过,锤炼法宝,哪有这般锤打炼体的。
没有,赶紧去忙正事,那死孩子一天打他三顿就行了。”
余子清眼睛忽然一亮。
“炼器法门有类似的东西?”
老羊看着余子清的狗样子,忍不住后退一步。
“你想干什么?我可警告你,那死孩子虽然熊了点,但也不至于真的弄死算了。”
“你把那个炼器法门给我,我参考一下,回头给石头创出来一个法门试试。”
“我可警告你,这次你可别指望里长。”
“放心,我绝对不麻烦里长,秘法是秘法,功法是功法,我分得清,这我哪敢让里长去试。”
老羊拿出一个空的玉简,给刻录了一篇法门。
余子清拿了玉简,匆匆出门,给老羊收集材料去。
走在路上,余子清察看这炼器法门。
法门是从最初锻造法延伸出来的,先说坏处,神妙不足,基本不会有什么神通。
但是好处,则是从凡人锻造铁器的过程,持续延伸出来的。
以此法炼器,法宝极为坚固,纵然破损大半,也依然可以继续用。
而且,后续升级简单,理论上,可以一直升级下去。
只是到了一定程度,比较困难而已。
剑修的剑,很多都是以类似的法门锻造。
这种方法,不像很多重秘术重神妙的法宝,是篆刻符文入内,镶嵌阵法入内。
很多火炼的法宝,几乎所有神炼的法宝,基本都是这样。
坏处则是,法宝损坏一部分之后,基本就没法用了,不修复便是一团废铁。
而锻造法炼制的剑,哪怕断成两半,照样能杀人。
余子清手里这个,便是将神妙和力,在锻造的时候,都锤入法宝之内。
不断的改变材料的特质,让材料越来越强,后续升级也只需要添加合适的新材料,继续锤炼便是。
余子清想要的炼体法门,便是想要类似的特性。
回头好好研究一下。
来到布施镇,将锦岚山的库存里没有的材料列出清单,交给了奸商饿鬼。
“半个月内搞定,有问题么?”
奸商饿鬼看了看清单,再一看余子清的样子,立刻点了点头。
“没有问题,保证一样不少。”
奸商饿鬼雄心勃勃,难得有一次需要展现他能力的急事,他比谁都上心。
因为听说其他饿鬼说,锦岚山内的饿鬼里,有个生前是猎户的厨子,已经搞出来味道一模一样的牛肉干了。
只是材料不对,只能当牛肉干吃。
因为这货,是真的用的牛肉,一种大震的牛肉搞出来的牛肉干。
用真牛肉,搞出来假牛肉干的味道,也是个人才。
奸商饿鬼就等着,什么时候搞出来假牛肉干,能第一个拿到手。
他笃定自己是第一批拿到手的人,可万一第一批货里,只成功了一个假牛肉干呢?
万一以后都没有呢?
先把其他人都卷死,尤其是那个神出鬼没,整天板着一张臭脸,长得丑,还爱臭美,他都只能偶尔听到一点脚步声的看门饿鬼。
说什么,都要排在那家伙前面。
每一次去会所,那家伙都会无声无息的在他身后出现,提醒他得先通报,得讲规矩,不能你来了就直接进。
一口一个咱们家大业大了,从咱们自身就得讲规矩,不然下面的人有样学样,如何如何。
想起来这个,奸商饿鬼便跟打了鸡血似的,亲自去筹备这些事。
让其他人去做,他不放心。
他回到铺子里,罗列出商铺下游的渠道商,将他们每个人都能拿到那些货。
每一种材料,在哪出产,都罗列的清清楚楚。
从清单的每一种材料,到备选材料,全部都分的清清楚楚。
一天之内,便给几十个渠道商,传了消息,向他们采购某一种,或者某几种材料。
三天之后,第一批采购来的材料,便出现在布施镇。
不到十天,清单上的材料,包括备选的材料,都给凑齐了。
当天,材料就送到了余子清手里。
余子清亲自检查了一遍,有些意外的看着奸商饿鬼。
“做的不错,连备选的材料,都给备齐了,每一种量都不小。”
“分内之事,少爷过奖了。”奸商饿鬼笑的很谦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