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灵喜生恶死,这个生灵,自然也是包括各种魔物。
只要能活着,便是最没脑子的低级妖魔,其实也会本能的想要活着。
只要在生灵这个范围内,就一定会被毁阳魔影响到。
最重要的一点,他本身就是最大的魔头之一。
当那一缕涟漪扩散开的瞬间,眼睛都红了,已经上头的龙象军,便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
入魔之后的疯狂,如同被强制剥夺,所有在入魔之后会想要去放肆的欲望,从根子上被浇灭了。
人之大事,唯生死。
甭管心智如何,意志如何,这件事本身,就是最能影响人心绪的事情。
便是余子清踏入毁阳魔的小庙里,都会受到严重影响,更何况区区刚入魔的人。
毁阳魔并不在乎这里的一切,但是他却明白,若是龙象军完犊子了,余子清肯定会不高兴的。
万一余子清不高兴了,下一次说不定就一不小心把他给忘了,让他再也没有机会见证诸神的陨落。
毕竟,以余子清的战绩,被杀的诸神,应该是没有机会再死一次了。
若是在战争中陨落的,那毁阳魔不会管的,但一定不能因为受到影响,集体入魔之后,失去理智而陨落。
入魔是多美的一件事,起码肯定能打得过了。
毁阳魔都觉得十万龙象军集体入魔之后,会是一股极为可怕的力量。
所以,他让他们强行冷静了下来。
气氛一瞬间就变得极为怪异,那些龙象军的将士,本来是已经入魔,已经有些失去理智,快要发狂了,此刻却忽然冷静了下来。
甚至比他们没入魔之前还要冷静。
他们的求生本能,被放大到了极致,魔念直接被强行压制。
而此刻正在交战之中,敌人也是集体入魔,更加混乱,却也更加强大了。
求生的本能,又逼着他们利用了入魔的力量。
此刻他们有些像是余子清入魔时的状态,只是得到了力量,却并没有被魔念影响。
惨烈的厮杀开始,魔气煞气,在战场上不断汇聚奔涌。
大乾的那位入魔的九阶,入魔之后便再也顾不得什么大家默认的规则了,他化作一道乌光,从后方直冲战场。
人尚未抵达,便见三件法宝飞出,涛涛魔气,从天空中俯冲而下,直接无差别的向着战场上的所有人落入。
而大兑这边,甲十四冷哼一声。
“来的刚好。”
刀光一闪,便见一道刀罡,从天空划过,瞬间跨越数百里距离。
当那入魔的九阶看到刀光的瞬间,划破天际的刀罡已经抵达他面前。
霸道刚勐的刀罡噼过,天空中涛涛魔气,瞬间翻滚着向着两侧冲去。
天空中那九阶,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他都入魔了,尽然还是一刀都躲不过去。
下一瞬,无尽刀光从他体内炸开,瞬间将其绞杀成齑粉,所有的灵光都被强行剿灭,让其死的彻彻底底。
出手一击,甲十四便不再出手。
大家默契的维持着九阶不出手的潜规则,他便不出手。
但只要有人先打破这个规则,那就别怪他出刀即杀人,不留情面了。
毕竟,九阶巅峰,一只脚迈入十阶,那也是九阶,没什么毛病。
战局激烈焦灼,大乾的将士,在入魔之后,也就没了什么士气问题,没什么配合了,变得极其混乱,但混乱到极致,也可以说是一种配合。
不计代价,不择手段的杀敌,变成了第一目标。
这里的魔气越来越盛,鲜血流淌越来越多。
当那种力量越来越强的时候,大兑的大营里,毁阳魔的牌位缓缓的飘起,在他的视角里,在那可怕的混乱之下,庞大的魔气核心,看到一个符文微微亮起。
毁阳魔继续向着四方望去,他感应到了,哪怕不在战场上,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入魔。
只不过,他们入魔之后,魔气魔念便自行被这里吸引,全部向着这里汇聚。
毁阳魔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
他此刻若是有真形,绝对会乐得手舞足蹈。
他看出来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悬崖神王和深海古神不只是想要借皓月搞出来一个天大的乱子。
他们还想借血月的背景,借大兑与大乾,大乾与大离的交战,借三个神朝的气运,借这种激烈的碰撞为引子,将一位诸神的神王复活。
曾经的诸神,已经陨落好几个了,力量已经不太够了。
毁阳魔的牌位上盖着的红布,缓缓的飘起,露出下面的牌位。
他忍不住狂喜,狂笑。
说什么来着,刚才想过,经过余子清之手的诸神,应该是没机会再被杀第二次了。
这不,就冒出来一个不是余子清和他合力干掉的。
失去了红布的束缚,毁阳魔的牌位,恍若化作了黑洞,周围的光芒和生机,都在消失。
他肆无忌惮的窥视着那个符文,越来越亮,他大概明白那是谁了。
确认了这位的复苏,已经不可阻挡之后,毁阳魔心满意足了,重新将那块红布盖在自己的牌位上。
他飘飘忽忽的来到甲十四这里,直接对着甲十四道。
“告诉你家陛下,有一位诸神,要借机复苏了。
那位曾经被人诛杀,但是他钻了个空子,借了一丝人族的力量。
之后所有人族,统统都有入魔的可能,都有入魔的风险。
用你们陛下的话说,他应该叫人魔王。
去告诉你家陛下,告诉那位真龙。
要是来得晚了,可能就被那位跑掉了。”
说完,毁阳魔就自己飘了回去,重新落在大营里,静静的等着。
甲十四自然不敢耽搁,当即就将信息传了回去,让人先传给老羊,老羊是有办法,直接联系到他们陛下的。
甲十四飘在半空中,蹙眉望着战场,那里魔气汹涌,已经比深渊还要深渊了。
可是他的确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大魔出世。
消息在不断的传开,而同一时间,月宫之中。
余子清已经化作饿鬼相,摇头晃脑的不知道在都囔着什么。
他周围一堆酒坛子,月神一袭血色长裙,挽起了大袖,昂首举着一个酒坛子,其内酒水,化作咕咕细流,不断的落入到其口中。
一口气干了一坛子烈酒之后,月神非但没有醉意,眼睛反而愈发明亮。
她将酒坛子丢到一边,走到余子清身边,勐拍了一下余子清肩膀。
“你都囔什么呢?
还有没有更烈的酒?
最好是能让我也醉倒的,这酒不够劲啊。”
余子清晕晕乎乎,都囔着什么裸奔啊,什么自由啊,坐起来之后,要歪歪扭扭的扭了起来。
只不过他化作饿鬼相之后,身形枯瘦如干尸,眼睛里冒着血焰,怎么看都有点恐怖。
至少这么久了,还从来没人说过饿鬼应该穿个衣服,不然就是在裸奔。
余子清放飞自我,听到月神的话,脖子一梗。
“你等着,我早晚酿出来一种能让神祇也喝醉的酒。
欸,对啊,你说,要是我用神祇来酿酒,会不会够劲?
好像没什么神祇了,哦我想起来了,深海还有呢。
那里还有不少呢。
你看我这脑子,我都忘了,我这就有。”
余子清打开道庭,直接进入到道庭的东部青土地。
被埋在这里的深海小诡异,已经被消化干净了。
只剩下之前那个还想跟余子清拉扯一下的大诡异尚未被消化完。
余子清伸手一抓,便见青土地裂开,那个尚未被消化感觉的大诡异,直接被抓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