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劳烦二位多多协助,沿途安抚诸头人。”
这话说的……杨爱、安荣贵都要哭了,还需要安抚么?!
估计沿途那帮狗崽子特么抢着给宋然献殷勤罢?!我俩现在就是边缘人啊!
其实从茶会结束后他们就感觉到了明显的区别,那些头人们嘿嘿的笑着各自离去。
甚至很多人招呼都不打,直接从他们的宅子里搬了出去。
这些头人们只是土鳖但不是傻子,他们也算是看出来现在杨、安二家怕是要废了。
这两艘破船特么薅自己等人羊毛那么多年,说感情?!说个特么个卵子的感情啊!
不是没辙要抱团求活,谁特么有心思跟这两家人打交道啊。
“此番粤北之行,做的好的自然有功论赏。”
张小公爷望着他们,轻声道:“如今大事初始,立功机会颇多!需多加用心,好为子孙搏个前程。”
“‘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黔州古前有诸家引入变化方有今日……”
望着他们几人,张小公爷缓缓的站起来那身姿挺拔若松柏:“千载数百年,也是到了要变的时候了。”
几人赶紧躬身应是,他们自然知道这是出自于《周易-系辞》下。其曰:
“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是以自天佑之,吉无不利。”
张小公爷缓步行出,走到了三人面前淡淡的道:“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今汝三家亦受泽多年,当斩不斩必受其害!”
三人躬身,却不再吱声。
这是出自于《孟子·离娄章句下》二十二节: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小人之泽,五世而斩。予未得为孔子徒也,予私淑诸人也。
“当予不取,当取不弃……”
张小公爷望着这三人,那双丹凤桃花微微眯起:“本督给你们,才是你们的……”
“不给的,你们不能抢!!”
历史上平灭米鲁的王用敬现在用极大的热情,投入到了黔州的改建工作中。
也是这个时候他突然感叹,这米鲁作乱也并非坏事啊!
好歹这贼婆娘把一水儿的黔州官员,该砍的砍了、该杀的杀了。
那帮废柴全挂逼了,国朝这才好进入重新打整呐!
不然国朝要将黔州改制,还不知道需等到何年何月去了。
凡事欲行,尤其是这种大事必然是需要一个契机的。
当年国朝第一次入黔,是为了借道往滇南剿灭前朝余孽。
永乐朝两田相争,亦是给了国朝逐渐入驻黔州的契机。
然而那两次的都没有这一次米鲁来的直接,张小公爷是借此彻彻底底的拔除了土司之制。
甚至连带头人制都一并拔除了,只需看着这些个头人们现在把亲族都一并领来就知道了。
王用敬看着边上的田家人亦是同时感叹,这张小公爷比传说中的更厉害啊!
用上田家这破落户,顿时变废为宝!
有谁比破落后不得不四处行商求活的田家,更清楚各家土司头人家底的么?!
田家的人往边上一站,这些土司头人们即便是想要藏些许丁口田亩顿时变得不可能了。
除了土司们的田亩之外,王用敬还需要着人开垦大量的田亩。
原各军屯都被召集了起来,一方面是告知他们现在军籍转民籍了。
顺便让那些逃籍的军卒回来,他们就是想从军也不可能再接收的。
但登记丁口后可以从布政使司凭丁口领取田亩,只需要一亩每年六斗的租子就能耕作。
一堆之前的逃卒听得这个小心满心卧槽,呼啦啦的便往山下跑。
毕竟这能上户籍谁特么愿意做野人啊,靠近城心里都发慌啊!
另一方面则是让他们这些经验丰富的老农,负责带这些打散的部族开荒、耕作。
这当然不是免费的,每月月银一分、糙米五升就是给他们的工钱。
这价钱莫说在京师便是在粤北,那鬼都请不来。
可在黔州这已经是很不错的工价了,一群老农们自然屁颠屁颠的跑来帮忙干活儿。
土司头人们并在没黔州呆的太久,仅仅是数日时间将丁口田亩登记完毕后他们就启程了。
带着他们的些许亲兵,交代家里人好好配合布政使司后边匆匆上路……
而随着他们的离开,大量在山涧中的寨民几乎都被迁了出来。
并将其打乱后重新分配,有着部族头人的吩咐、亲族的安抚亦没出啥事儿。
而且到了地方还有良种、田亩派下来,那些老农数代居住于此语言不是问题。
官话的推广亦被提上日程,老农们还得身兼教授官话事宜……
王用敬看着这如火如荼的场面,深深吐出一口气。
这黔州,如今才能真正的算是入国朝掌中了!